作者：4little
Chapter 1
横着的那条叫Blaclava Road， 竖着的那条叫Kooyon Road， 两条切割出一个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西北block的最东边是一幢两层楼的废弃工厂， 旧的没人要， 却又没有旧到成为景点保存起来。 工厂的样子很传统，三角形的顶， 立着根高高的烟囱， 让人想到历史课本里介绍20世纪初资本主义工厂的图片。 工厂门口插着”released”的牌子， 等着谁来买走或者拆掉。
十字路口东北block的西边是一幢movie studio的办公大楼，楼顶的霓虹灯牌闪着”Alpha ville”，LA的movie studio大概快和starbuck一样多，大的小的，一间屋子里装上几十个人的梦，最后大家鸡犬升天或者集体破灭。
旧工厂和电影室中间的kooyon road 很窄， 只有十米宽的距离。 而Blaclava倒是宽的跟highway有一拼，以至于对街的咖啡店和花店与其说是B。K。十字路口的南边，不如说是另一块地的北边。
Blaclava 上Movie studio的对面是一座叫planet的咖啡店， 以其赞不绝口的咖啡和华夫饼闻名。老板Marina是个身段优雅的法国女人，很多人觉得自己醉在了Marina的法国口音上。 Marina is a gay，每周四晚会在planet 举行lesbian party，如果planet硬要被贴上gay的标签，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两点……一开始到planet的人大多是冲着早餐香甜的那杯咖啡和华夫饼，后来Marina请了年轻有为的主厨Lara，生意便从此发展为一日三餐。 然而门庭若市和门可罗雀对Marina来说没多大差别， 只要有人来喝咖啡她就能开心的开着店。 大概是这样的态度让她跟别的咖啡店老板不一样， 虽然同样是对客人亲切着， 但是总多两分春日下午三点的温度。 这点温度加上独特的低沉法国口音让直人觉得舒服， 同人觉得醉人。 虽然是亲和，但是Marina总是让人觉得，不管是靠的多近，她永远在你三步之外……
Blaclava 上旧工厂的对面是一家新开张的小花店， 花店主人拆掉了之前的玻璃橱窗， 将店面改成了白墙蓝顶的小木屋。 某个下午两点Marina端着咖啡看着对面冒出来的小木屋， 突然想起了看过的一部英国温馨les电影image me and you (四角关系) 中女主角开的花店， 都在转角，都是这样柔和的木头。。。柔和的木头……。。Marina想到自己闲置在法国南部乡下的小木屋，和那些白色木头上的小小裂痕……思绪顺着这样小裂痕延伸着，到屋顶的烟囱，到无边的紫色薰衣草地，然后被一个身影拖回来……
Marina看见小屋走出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衣服和裤子上沾着许多油漆点， 她面对着小屋，左手枕着托着下巴的右手，像打量情人一样打量着小木屋，最后不发一言的进了屋……Marina隐约看见了她的笑脸，觉得她应该是满意的……喝完了咖啡Marina决定什么时候应该拜访这位新邻居。
刚到这个城市， Jenny想让自己看起来强硬一点入流一点亲和一点，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随陌生而来的怯懦吧……
“Really， thank you guys so much！”Jenny一边说一边拥抱着帮她翻新小店的人。 大家都觉得Jenny其实不错，至少长得是很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人踩在黑白边界的冷清感觉， 始终在三步以外。
而Jenny自己也不知道， 天使和魔鬼之间是什么， 却始终觉得虽然不是魔鬼但不代表可以装天使， 不过现在她不想这个，她的整个精力都在这间即将开张的小花店上……送走了装修的工人，Jenny一个人站在空空的花店里， 紧握着双手放在胸前，满心都是兴奋和欢喜，终于忍不住大叫了声”Yes！！！”然后高兴的跳了起来~ Jenny把音乐开很大声，一边听一边哼一边打扫， “that she’s not afraid to die， The people all call her Alaska~”， 她唱很大声…… (音乐:Keren Ann-Stephanie Says，专辑:lady&bird)
宽宽的blaclava，窄窄的kooyon，让四座房子看起来很像是两两相靠的两对couple。 然而要让距离感强烈的两位店主成为couple是不容易的，要让旧工厂和movie studio 这两种气质相斥的东西 fall in love可能性更是低…………
Chapter 2 屠宰厂
“Are you fxxking kidding me？！”瘫坐在椅子的Shane上看着Bette “r u fxxking kidding me”的脸，立刻坐直了身子。
“你知道我最讨厌movie business， 为什么还选一个和它做邻居的地方？！”Bette 继续挂着她 “r u fxxking kidding me”的脸。
“Boss I know you hate movie business (shane两手张开做出手势，这是她解释问题时的固有手势)， but Bette， 第一， 这不是小区住宅邻居日不见夜见， 第二， 两幢楼好歹还隔条街呢！ 第三， 这个地方真的是灵到家了，你至少应该先看了再决定啊！ 第四，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审美观你也该相信我对这份工作所带来的薪水的热爱！”Shane用”我正在尽心尽力”的脸看着Bette。
Bette 想想觉得因为一个对街的movie studio放弃绝佳的画廊地址的确不是什么明知之举，”well， 说说这地方。”
“它是个废弃的旧工厂，传统工厂的样子，但是又没旧到可以让政府列为景点保护起来，所以等着让人来收了或拆了。 两层楼建筑，因为是工厂所以一楼的天花板特别高， 我个人觉得这种高空间对于陈列大幅画作或者雕塑都特别好。 至于二楼可以用来当做办公室。”Shane解释到，她之前已经去实地探查过一次，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所以不想被老板否定掉自己的一见钟情。
“听起来不错…… wait， 你说它之前是个工厂？是什么工厂？”Bette依旧一脸严肃。
“Well………………………………。。(Shane在想怎么应付回答完这个问题后Bette的反应)。 em………………。。”
“em？？”
Shane吸了一口气:”它之前是个屠宰厂。”说完用一种大无畏的表情看着Bette。
“屠宰厂？！”
Bette又换上了”r u fxxking kidding me”的脸。
“Boss我觉得事实胜于雄辩！ 你真的应该看看这个地方， 它真的是个气质绝佳的地方！尤其是那个废弃的冷冻库， OMG thaz fxxking amazing！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真想把那间屋弄成我的办公室！ …………”Shane看着Bette的表情换成了”你TM脑子进水了？！”，立刻收了话…………
“Shane，我不知道屠宰厂的气质和我Bette Porter画廊的气质有任何相似之处，或者会产生任何天雷地火的共鸣。 但是鉴于你是我目前聘过最有用的助手，我决定去看看你说的fxxking amazing长什么样。如果我看完了这个屠宰厂依旧觉得它只是个屠宰厂的话，如你所愿我会把那个冷冻库给你当办公室，并且会亲手帮你锁上门，你这辈子别想出来……”Bette缓缓的坚定地说完以上。
Shane深深咽了一口口水。。”很乐意成为您的导游”说完对Bette挂上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虽然她知道Bette不吃这套。 “那么，没事我先走了， 替我向Jodi问好~”说完离开了Bette的住处。
Shane是Bette从NY带来的助手。
Shane没有Bette那么闪光的背景， 但是她有最敏感的触角， Bette认为关于艺术， 敏感的触角很重要。 Shane第一次认识自己这方面的长处是在好友的聚会上， 她能很清楚的看清谁和谁之间有奸情。 后来真的用于艺术上则是从摄影开始， 她有自己观察世界的角度， 不同与他的角度。 Bette认为关于艺术， 不同与他很重要。 然而Shane是不愿受学院束缚的人， 以至于摄影始终是半吊子， 早期也是不断的跟着画廊老板混， 当着他们的助手， 如果老板是女人， 则真的可谓是助手。 与Shane睡过的一个画廊老板在离开NY前把Shane介绍给了Bette， Bette看了一身吊儿郎当的Shane想， 说到艺术，她这身打扮到是到了家了。 而Shane对这个声名远播的Bette及Bette画廊早已非常了解，毕竟自己也在业内混了这么多年。 Bette直接问Shane， 我觉得画廊不够好，你怎么看？ Shane想了想说:”Well， 如果我是你， 我会首先把Eric给蹬了。”Bette很满意的笑了， Eric是Bette画廊的合伙人， 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但总让Bette觉得欠火候， 而且相处的越久， 越是讨厌这男人浮夸的脸和虚伪的笑。 Shane拿出自己的业余摄影作品及工作履历给Bette看， Bette认真看完后说:”看来你选老板的能力比摄影的能力好， 摄影的内容固定不变， 老板却是一个比一个漂亮。”Shane不置可否的撇撇嘴。 当然Bette关心的不是Shane跟了几个漂亮的老板。
后来Shane跟了Bette， 从NY到LA， 从Player Porter到现在的模范家庭。
Chapter 3 Bette Porter
Bette porter， Yale 毕业充满魅力的画廊老板。 刚从纽约到LA， 正在为自己的画廊找地方。。Bette和雕刻家Jodi 结婚的第二年Jodi接到California University的聘书， Bette没说什么， 转让了自己在NY的画廊， 和Jodi来到LA。
画廊老板和艺术家， 谁都能想象这段感情的开始是如何的电光石火。 Bette年轻的时候是个所谓的浪子， 然而这是别人的定位。 她自己的定位是， 她只是想找到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 然而这点不容易。 Bette讨厌别人用”试菜”来形容她的过往感情。 她跟Jodi有种水到渠成的意味，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要什么，而热爱艺术的人内里又都是那么的热情涌动……两人相见，一拍即合……Bette只交往了六个月就决定安定下来，时间对于她来说只是时间， 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她只想跟现在这个人安定下来……于是Bette求婚， Jodi说我愿意， 单人床变king size， 两把牙刷两个茶杯。
Bette很看重她和Jodi的家庭，至于为什么…………。。
Bette年轻时候不相信结婚， 觉得不过是一纸的东西， 体会不到具体意义在哪里。Bette的父亲Malvern老是说， 希望自己失败的婚姻经历不要对你造成任何阴影， 他很怕Bette对婚姻的恐惧是来源于自己。 然而Bette总是回答， 爸， 那不关你的事， 这世界有很多种人， 爱结婚的， 不爱结婚的， 我只是恰好属于后者。 然而后来认识Jodi却突然想和她结婚，真结了，就变得重视了。 有些时候她不知道到底是重视这个家庭，还是重视这个她的第一个家庭经历。 之前没试过的东西，她不想真正接到手里就把它毁了， 她累于玩文字游戏， 索然什么都不想安心的投入其中。 而她真的是提供了百分之百模范家庭的榜样。
Jodi开门的声音把Bette的思绪从屠宰厂中拉了回来……
“Babe， CU第一天过的怎样？” Bette拉过Jodi的手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Jodi捧起Bette的脸， 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才回答到:”不错， 只是学生还都欠启发， 不过我会慢慢来的~你呢？ 画廊的地点找的怎样？”
“Shane很可爱的帮我找了一个废弃的屠宰厂。”
正在喝水的Jodi差点呛着， “屠宰厂？！” Bette无奈的点头…… “也许shane爱上一个屠夫了~”
Bette听完大笑， “thaz horrible~” 说完拉过Jodi亲热……
Chapter 4 Bonjour
Marina在想这几天到底吹的什么风， 顾客陡增忙的不可开交。直到Alice过来搭讪很自豪的说起你应该感谢我才明白， 这都该归功于Alice”热心”的帮忙。Marina端着咖啡杯看完了Alice关于Planet的报道，看完无所谓的笑笑喝完了咖啡。对于Alice的热心Marina很无奈，整篇文章着墨于咖啡店的老板多过咖啡店的咖啡。她其实不介意客源的多少，更不介意有没有人向她示好，如果她需要，她会自己找。
难得的短暂休息间总是看见对街花店不断有小货车进进出出， “是在上货了吧， 等闲一点的时候一定要过去打个招呼，” 想着想着又忙了起来……
刚低头整理收好的钱， 一个人影盖过来……
“Bonjour” Marina头也没抬的打着招呼。
“Bonjour~”
Marina习惯性微笑着抬起头，看见捧着一束花的女生站在面前， 那个对街花店的女生……Marina觉得心里有波纹荡开，下意识的加深了笑。
“你好，我叫Jenny，恩……我刚在对街开了一家花店”Jenny一边说一边指着对街。
“你好Jenny，我叫Marina。”Marina一边说一边递出右手。
Jenny握住Marina的手，表情有点定格有点呆。她也在LA时报读到了Planet的推荐文，抬起头看看对街，想着“看来这家店的老板胜过咖啡啊”，一边笑一边打消了自己的无聊念头，却决定应该过去拜访自己的新邻居。咖啡还没尝，却开始有点呆。
Jenny发现Marina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好像要说什么，她微张着嘴很想努力看清楚她到底在表达什么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对了，这些花是我从店里拿过来的。那个，刚到这里，所以过来拜访。”Jenny赶忙把花递给了Marina，觉得自己说的话怪怪的。
“谢谢，我本来也想着过去拜访你的，可是这几天店里太忙了。”Marina看着有些扭捏的Jenny心里笑意很深。
Jenny环视着店里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后面还排着队，“那么你先忙，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吧。”Jenny一边说一边向门外做出手势。
“来杯咖啡在店里坐会儿怎样？” “我请”
“下次吧，店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那把咖啡带走吧。”
Jenny点点头……
Jenny端着咖啡等红绿灯的时候觉得自己刚才很扭捏很失态，心里连声骂着脏话。第一次见面她很想让自己看起来大方一点，上道一点，然而自己刚才的反应跟这些显然不沾边。她的感觉很像是自己小店的白墙上突然冒出了个黑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当然这些是她的臆想，她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她觉得自己是个小城市里来的人，然而她不希望别人这么觉得，她希望自己在什么状态下都镇定着，反而有些小题大作，适得其反。或许对着小店翻新的工人，对着花园来送货的老板能轻松的应对自如，然而今天对着Marina，Jenny觉得自己的气场是零，她不喜欢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感觉。不踏实。她决定短期内不去Planet，直到自己想起Marina没那么别扭的时候。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照面一杯咖啡而已。
Marina望着Jenny等红绿灯的背影似笑非笑的很深。
Jenny的反应让Marina很愉快，有了想要调侃的冲动。“这样不好”，Marina一边告诉自己应该停止这种猎人心态，一边继续回味的浅笑。她觉得Jenny身上有种清新的味道，很像是刚毕业大学生的干净味道，然而又不完全，刚毕业的大学店里打工的就有一大把。她觉得Jenny的眼睛很清澈，暂时的单纯着干净着的清澈，很像是，没被征服过的……。想到这里Marina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暗示自己想的太远。
不知道这个小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诱惑力呢？希望她是不知道的。一个女人太知道自己好在哪里，便懂得怎么控制两人角色了。说到太知道自己好在哪里，Marina想起了Frances，一阵皱眉……
Chapter 5 相遇
画廊
Tina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发现隔壁街停满了车，人流不断涌进街口新开的店。“那是家什么店呢？人这么多，不过会选用这个破旧工厂开店，还有够奇怪的。”Tina带着好奇走进了这家“店”。
走进门看见门口陈列的巨大钢铁雕塑。“画廊啊”，Tina转身准备回家。
“Tina！”Tina 听见有人叫，转过身。
“嘿Shane！”
“你也来参观画廊？”
“我……”Tina 话还没说完，Shane接着说 “我是这家画廊老板的助理， 今天这里开张，来，我带你逛逛。”
Tina不好意思拒绝，点点头，挽住了Shane的胳膊。
“嘿Alice！”Tina兴奋的叫住了正在和Dana滔滔不绝的人。
“你怎么也在这里？今天是整个西好莱坞的人都来了吗？”
“我是来为我的报道做采访的，你知道这个画廊的老板是谁吗？”
Tina没说话。
Alice 很得意地继续：“她可是我去NY最想要遇到的艳遇人选啊！”
“蛤？”Shane， Dana， Tina同时给了Alice 一个“蛤？”的脸。
“不好意思，重来一次”Alice 明显把Bette的头衔摆错了位置。“她可是在les圈和艺术圈都鼎鼎大名的画廊主Bette Porter！”
“噢……”Tina也没把这头衔放在心上，显然这两个圈她都没有很感兴趣。
“嘿，Bette，过来这里”Shane对着Bette招手。
Alice 抓住了Dana的手臂一阵激动。
Bette一袭黑色礼服，挽着Jodi微笑着过来和Shane的朋友一一招呼。不得不说，无论是挽着Jodi的手臂的弧度，弯腰亲吻朋友的弧度，还是点头示意时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让人联想到高雅得体刚刚好这类词。Wow，Tina被这个女人的气场压的倒吸一口气。
“嘿Bette，你什么时候有空能来Planet坐会儿吗？我希望我能有幸为你做个专访。”Alice 渴望的问到。
“当然。我听Shane说了好几次Planet，也正想过去坐坐。”说完看见有人在对她招手，“先失陪了各位。” “对了，Alice，专访的事你可以直接和Shane联系”，Bette微微眯了下眼睛送上礼貌的微笑，然后环着Jodi的腰转身离开，显然Bette不知道自己微笑的力量，而Alice 已经花枝乱颤了。
Tina打量着Bette的背影，高挑的身材，光滑的背，漆黑的晚礼服长裙稳妥的贴在身上。Wow，她还真有够漂亮的。想到这里，“嘿，大家，我想我要先回家了”“为什么？？？”Alice 稍微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声音就直接抬高八度不用转音，有些时候Tina在想她应该去学声乐。
“Henry差不多下班了，我要回家做饭。”Tina面带笑意的说着。
“你知道吗，你是我所有的朋友中最具个性的一个，无聊的别出心裁…………”Alice 给了Tina 一个“无聊到吐出来”的脸，她不能相信有人在这样的画廊里脑子里想着回家做饭。
后院
Bette很满意自己在周五晚的开幕，Shane 当然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那个冷冻库。刚搬进新办公的时候Shane不停的找尽任何理由进进出出，只为把弄冷冻库那道厚重的门。Shane倒了杯水又忍不住玩了一下铁门上的巨大圆环把手，被下楼的Bette看见。Bette盯着她笑，她觉得Shane某些时候很像个孩子，不过是个喜欢把自己装进冷冻库的孩子。
周六早晨Jodi 出门晨跑，Bette决定在还没忙得不可开交前整理好自己的院子。Bette LA的新家位于Inkerman Road 633号， 隔壁的631号Bette还没见过，在考虑要不要什么时候拉着Jodi去打个招呼。
Bette环视着院子里新移植的兰花，眉头快拧出水来，因为她心爱的兰花已经开始有衰败的气息。准确的说是Jodi心爱的兰花，而Bette 心爱的是Jodi，姑且当作这是等量代换。
Jodi很喜欢兰花，不是因为味道清幽，而是，Jodi觉得兰花开放的时候，很像女人的某个部位。Bette记得第一次听Jodi谈起兰花开放的时候，她对着Jodi暧昧的眼神咽口水的声音大声到对方都能听见。想到这里Bette挂上微笑。
Bette注意到篱笆那边的兰花活力四射， 走到篱笆边Bette才突然反应过来“shit！ 兰花喜阴不能晒太阳的！”
“你想要些迷迭香吗？”Bette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震，她呆呆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发女人。
“Tina？”Bette不确定的问着。
“Bette？” “嘿！你住这里？？”Tina说着指着Bette身后的房子。
“对，刚搬来，没想到我们居然是邻居！”Bette伸过手和Tina握手。
“刚才没吓着你吧？不好意思，我正好在花园里弄迷迭香，它们快霸占我整个花园了，听见你的声音就顺口问了”Tina接过Bette的手。
“事实上我被你吓得很厉害”Bette一边说一边换上招牌笑容。“不过，是的，我想要些迷迭香。”
Tina示意Bette去门口。
两人坐在门槛上开始聊起各自。
Tina说起自己是电影制作人的时候Bette轻轻皱了下眉，Tina没发现，继续说着家常……Tina说着自己在考虑要不要辞了工作的时候， Bette给了她一个问号脸。 Tina解释到：“我老公Henry和我正在考虑要个宝宝”， Bette wow了一声轻轻的说“这是件大事”。
Bette对小孩有恐惧，小孩所带来的责任让Bette觉得很可怕，一个人要负担另一个人的身体与心灵的健康成长，这样的责任重担让Bette望而却步。
“我知道，所以还在考虑中。”Tina看着Bette微皱的眉头说到。
“我好像说了太多关于我自己的事”Tina尴尬的笑到。
“恩……”Bette终于慢慢的开口，“我倒是很乐意听你一直说……” Bette慢慢的说起了自己的gay partner Jodi，迟疑了一下看着Tina的表情，Tina很自然的只是微笑让Bette可以继续说下去……Bette说起自己因为Jodi放弃了NY的画廊事业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LA。
“有些时候觉得有一点孤单，也许是初来乍到的原因”，Bette慢慢的说。
“会好的，你现在不是有朋友了吗~” Tina对着Bette眨眼一笑。
Bette听了很舒心，找不到适合的话，看着Tina温暖的脸，忍不住笑了回去。
夜，Bette家
“Babe 我今天认识了隔壁的邻居，叫Tina，她老公叫Henry。”
Jodi依旧捧起Bette的脸亲了再说“不错啊~邻居人怎样？”
“恩，很和善。”Bette想着自己下午对着刚认识的Tina差不多把自己的生平都说完了，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隐约觉得Tina是个让人觉得舒服可以深交的朋友。
夜，Tina家
“Honey 我今天认识了隔壁的邻居，叫Bette，开画廊的。”
“不错啊，她人怎样？”
“蛮好的，对了，她有个gay partner，Jodi。”
“wow”Henry 感叹了一声，转身拉起Tina亲热起来……
==============================================================================================
雨天
加完班Bette收拾好公文包准备回家。锁上画廊们的瞬间她听见身后突然一阵劈里啪啦的雨声，一晃神以为自己锁门的时候碰到了什么开关导致整块天漏水。转过身无奈的看着这场雨，只希望是一场来得快也去得快的暴雨。Bette转身的时候一个人影顶着手提包冲回隔壁楼的屋檐下。“看来冲停车场计划失败了”，Bette想着。Bette看着女人狼狈的放下包，抹着手臂上的水珠…………Tina？
“Tina！”
Tina听见有人叫她转头看见是Bette。
“Bette！”Tina对着Bette笑
Bette看她湿透的狼狈样子觉得很可爱，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湿了吗？”
“什么？”
雨太大阻断了声音的传送。
“我说你湿了吗？？”Bette提高分贝。
“什么？？？？？”
Bette决定停止这个看起来非常愚蠢的动作，尤其是她喊完第二次后发现喊出的话无疑是蠢上加蠢。
Bette摸出电话，“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的电影室就在我隔壁啊？”Bette笑着看着对街的Tina。
“Bette你真的从来不正眼瞧这座楼的是吧？”Tina一边说一边指着天上示意Bette向上看。Tina以为Bette知道自己的办公楼在Bette的对街所以没特别说，但是没想到Bette可以对周围的事无视成这样。
Bette望向对面楼顶，隔着雨看见被淋得透湿的硕大Alpha Ville霓虹灯，和Tina名片上的一模一样。回过头对着Tina不好意思的笑着。
Bette透过雨看着Tina笑，Tina透过雨看着Bette笑，风把雨吹得有点斜……
“对了，你刚才在那边喊的是什么？”Tina突然想起来。
“呃，没什么，我说你淋湿了小心别着凉。”Bette皱皱眉但是很快继续换上笑容。
广角镜头慢慢拉开，雨还是下的稀里哗啦，窄窄的kooyong正好成了缺口，风吹着雨往里送。近处Blaclava还是车来车往，不时的挡住画面里的两个人。而身后的工厂和办公楼却好像是摄影棚内的布景，存在只为了让两人完成这场雨天的戏。
两个人握着电话挂着笑站在倒T字型竖线的两边，远远的定格看，画面其实很美。
本帖最后由 4little 于 2009-9-5 08:32 编辑
Chapter 6 Image me and you
这么几个月，已经开始习惯性的会斜眼瞄一瞄对街的小店。
在等咖啡从咖啡机里流出来的时候Marina转头盯着对街的花店。“看来是没有再来的意思。”抓着装满奶泡的铁壶，轻轻均匀的抖动，Cappuccino顶上了一棵乳白的松树。
然而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显然是已有了计划。
背对门蹲着整理花束的Jenny听见风铃叮叮两声，有人推门进。
“你好。”Jenny头也不回的说。
Jenny在门上挂了风铃，她喜欢顾客推门进来时那叮叮两声的瞬间。
“Bonjour。”低沉声音里的磁性好像是可以把任何注意力都拉过来牢牢黏在自己身上。
Jenny手里的动作停顿两秒，想转头意识到自己是蹲着。
Jenny站起来转过身，挂上一个花店老板的微笑。
“Bonjour。”这特有的口音Jenny知道会是谁。
“我来送咖啡给你”。Marina一边笑一边抬了抬手中的咖啡。
Jenny愣了愣，明显还是没准备好怎么应对这个眼神和眼神的主人。这个反应让Marina有些开心。走到Jenny身前抓着她的手让她握住咖啡杯，然后笑盈盈的说：“开玩笑的，我想买点花装饰店里和我的办公室。”
“哦，这个……”Jenny像是终于让人解了穴，身体开始恢复动静，一恢复才发现自己手里端着个咖啡杯。
Jenny把咖啡杯放在柜台上，“你想要什么感觉什么风格的？”
“你来过Planet，你看着办吧。”Marina无所谓的说到。
Jenny看着Marina，笑了一笑开始从花架上陆续拿花。
而Jenny在“看着办”的时候，Marina一直在看着Jenny。
Marina双臂交叉合在胸前，斜靠在门口看Jenny从一堆百合中选出最漂亮的几朵。
Jenny当然知道Marina在看她，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Marina那双眼睛里的笑意，盖着花朵带着热量在她身体上下流窜。Jenny觉得自己蹲下变成了表演，躲过玫瑰的刺手指拈出一朵花也变成了表演，不知不觉动作放慢了半拍。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让她停止，如果是个男人这样冒失的打量细琢她这么久，她会毫不犹豫的转头让他滚开。可是现在不能，她知道转身就会对上Marina的眼，她不知道Marina的眼神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然而凭想象就已经让她呼和吐都只有半口气。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办法。
Marina现在很后悔把那杯咖啡给了Jenny，她很希望现在手里有个咖啡杯让她端着，配着Jenny眼前的表现，她可以这样喝一个下午。
“所以你住这里？”Marina指着正门对面的那道小门说。Marina看出了Jenny的窘境，先打破了这个她觉得温暖的沉默。
Jenny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对的，我住楼上。”Jenny抬起头微微笑笑。
Marina的笑顿时凝住，Jenny那口如释重负的呼气像是在她体内扣动了扳机，让她有冲过去拉起Jenny压在墙上的冲动。
Jenny见Marina不说话，而且眼神又开始很复杂，只好又低下了头弄花。
“恩，这样很不错”。Marina克制着继续换上微笑。
“你知道吗，你这里让我想到一部英国les小电影里女主角开的花店。”Marina又回复到柔柔的声音。
“Image me and you！”Jenny有点激动的说。
Marina难得看到Jenny激动，上扬了嘴角对她点头。
“我翻新这个小店时灵感就来源于那部电影”。Jenny收敛着自己的激动努力专注于花上，她不知道刚才自己在激动个什么。
“恩，我很开心你拆掉了那些整片的大玻璃橱窗，木头总是给人柔和温暖的感觉”Marina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抚摸着木头花架。“而那样只有整片玻璃的橱窗让我觉得是冷冰冰的陈尸馆在展览着一堆花的尸体。”
Jenny看着Marina抚摸木头花架，不说话，低头浅笑，她知道了自己刚才是在激动这个人说中了她的心思。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喜欢这部戏。”Marina的点当然在蕾丝情节上。
“恩……我是冲着男主角去的。你看过Brideshead Revisited吗？他在里面的表演真是太漂亮了。”Jenny眼睛放着光。
Marina点点头，心里想，原来她喜欢这个type的男人。
“所以你喜欢电影？”
“恩，除了弄花……”Jenny迟疑了一下，“我还写写东西，因为一直对编剧很感兴趣，也看看电影。”Jenny简短小声地说。
“wow”Marina重新打量这个小小的一只。“阅读和写作也是我的另一大爱好，虽然对编剧没什么兴趣，不过倒是蛮喜欢电影。”
“真的？你也写东西？”Jenny的声音因为激动终于小小的高了一度。
“对。”Marina抬抬下巴，斜眼满意的看着Jenny的激动，“不过最近Planet比较忙写的比较少，写作是个累人的活。”
“对啊，要把触觉放的那么的大，经常觉得自己是在从内往外掏东西，不过还好那份亢奋的感觉让自己不至于掏空。”Jenny觉得自己说的过多，又慢慢低下了头。
Marina直直的看着Jenny，看着她总是低头，一个长句总是越说越小声，可是却开始对这个人产生另一种新的兴趣。
“所以你喜欢怎样的电影？”Marina随意的摆弄着一朵百合。
“很难说……。但不是很好好莱坞就是了……欧洲电影多一点，最近在疯狂的看法国片。”
“法国片？”
Marina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Jenny，下巴微微抬高，笑里有种正中下怀的感觉。
“说到法国片” Marina站直了身体，“我那里可是有一堆我认为不错的法国片。” “怎样，有没有兴趣来我家，我们可以一起看看，有几部我觉得是真的不错。”Marina忘了之前对自己说的要克制猎人心态，狩猎中诱寻猎物的自信眼神开始出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以往却多了一分询问和期望。
Jenny盯着Marina的眼睛不说话，在想要怎么回答，还没想清楚思绪又被她的眼神带走。直到那双眼中又出现那些看不明白的东西，才低下了头，缓缓的说：“这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说完把包好的花递给Marina。
“那么我当你答应了，周四晚上我来接你。”Marina接过花，放下钱转身离开店，而话尾时刻意前倾的很近的身体又让Jenny怔在了原地。
Jenny只觉得一团热气随着Marina靠近的脸袭来，直到叮叮两声风铃声Jenny才回过神来。小店里本像是被炎夏蒸汽给笼罩着样闷热，而Marina的离开终于让Jenny被大雨洗过一样恢复清凉。Jenny稍稍探身盯着Marina过马路的背影仔细打量，看着她颀长的身影，看着她微微扭动的腰，和整个身体从头到脚柔滑天成的曲线，觉得，她应该演电影，应该拍平板大片，应该走上天桥，她的身体是如此美丽，应该是被注目着。想着想着端起柜台上那杯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
其实咖啡的味道不一定是Marina的味道，不用品的那么仔细的。
Chapter 7 Bleu
（音乐： Rebecca Pan—Bengawan Solo）
Marina在镜子前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双手叉进头发里，随着音乐跳起了小狐步……
Marina在花店关门时准时开车出现在门口，Jenny准备关灯时听见门口的刹车声，笑了笑。
Jenny今天很认真的化了妆，绿色的眼影，白色丝织上衣，黑色小皮裙。（S1EP05）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浓妆的对比，Marina觉得Jenny的眼珠颜色变浅了，她明明记得是深色，现在怎么变成了浅褐色。Marina盯着打扮仔细的jenny，发现那套花店工装服后面原来躲着一个如此丰满的身体，露出了满意的笑。
Jenny被盯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隐约觉得这感觉不错，至少没有了之前的别扭。
Marina将Jenny载到一家意大利餐厅，下车Jenny的第一反应是，这里还真有够Marina……
餐厅蓝顶白墙，绿色的藤蔓植物爬满了屋檐下的木头柱子，大门口种了一圈薰衣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见木头和植物Jenny就容易想到Marina，或者甚至连白色都是。
Jenny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进了屋侍应很亲切的和两位打着招呼。
“意大利人真的都这么热情随和吗？”
“那得看你遇见的是谁，如果是我，那么，对的，意大利人都这么热情随和。”Marina坐下后假装正经的笑着说。
Jenny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点完餐后Marina让侍应开了一瓶红酒。
“所以你想写什么样的故事呢？”Marina叉起一小块牛排，轻轻的放进嘴里。
显然通过上次的对话Marina已经清楚的知道Jenny的突破点在哪里。
“这个……很难说”Jenny顿顿，咽下嘴里的食物。“当然，我想写一部真正我想要的电影，一部大家都看得懂，知道我在讲什么的电影，而且能在电影里想起点什么，共鸣点什么。但又不想做成什么所谓的大片。这样的矛盾很难平衡。”Jenny说完喝了一口酒。
Marina看着Jenny吞咽时抖动的喉咙，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抬抬下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通俗，但不流俗。”
“对……”Jenny定着看着Marina，想着她说的话。
“对”。Jenny低下头，又抬起头，有种脑子里突然被贯通一样的感觉。端起酒杯向Marina扬了扬，笑着示意。
Marina和Jenny碰了碰酒杯，仰头喝下那口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成功的突破了那道口。
那句通俗不流俗像药丸一样让Jenny整个人开始放松，加上红酒的配合，Jenny忘了气场的问题，望了眼神的问题，开始不断的说起写作和电影。
“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觉得很难，如果是作为一个编剧。”
Marina放下刀叉拿起酒杯，示意Jenny说下去。
顺着Marina认真聆听的姿势，Jenny接着说：“我想写一个好故事，一个能打动人的故事，但是我又不希望一部电影只有故事。我总觉得电影的艺术应该不只是在题材上突出，题材应该只是衬托了这部电影。然而如果我又是个编剧……”
“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导呢？这样不是就兼顾兼得了？”Marina笑着看着Jenny。
Jenny也笑了，其实在说那句话之前，她心里已经有了个自己想当导演的潜词，只是不知道怎么直接把这句话扔出去。Jenny再端起酒杯和Marina碰了碰。
两个人不停的谈论着文学，电影，艺术的本质。不知道是因为红酒还是Marina，总之Jenny的心里觉得舒服。
（音乐：Nat King Cole—Aquellos Ojos Verdes）
“绿色的眼睛”，Marina抬抬眉毛盯着Jenny的眼睛暧昧的笑。
Jenny侧耳听听音乐。
“如果你仔细看，你会知道，是绿色的眼影，浅褐色的眼睛。”Jenny故意凑近了示意Marina仔细看。
“是吗？”Marina也凑近了，轻轻的托着Jenny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
而手指好像是激发了体内的红酒分子，Jenny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东西这么听Marina的话，随着她手指的触碰便一起聚到脑袋里。而那手指本身也好像是带着红酒的香气，散发的整个空气都暖暖醉醉的。
Marina眼里深深的暧昧好像是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然而她收回了手指，她不觉得这里是进一步什么的好地方，周围的顾客和侍应提供了一百个可以让人叫停的理由，而她不希望眼前这个小女人对她叫停。
Jenny却是彻底的氲开在了Marina的眼神和周围那些看不见的小小红酒分子里。
“为了浅褐色的眼睛” Marina举起酒杯。
Jenny深深的笑着，回应了Marina的酒杯。
如果现在我会变成一只动物，那么会是懒懒的猫吧，Jenny没来由的想着，笑意流开来，混进了周围的空气。
这顿饭显然让两人都很满意。
Jenny的放松让自己开始在Marina面前多了一点跳动的感觉，而Marina控制着身体里流动着的暖暖的气流。
Marina家。
沙发上的Jenny看着这个陌生的场景略略有些拘谨。
调暗了灯，Marina把碟片放进影碟机中，又开了瓶红酒。
“看法国片应该配上法国红酒。”Marina递了一杯给Jenny。
Jenny接过喝了一口。屏幕上开始出现影像。
小女孩慵懒的打着哈欠趴在后车窗，看着后面的车在夜色中打出迷离的灯光……忽明忽暗的路灯，忽明忽暗的小脸……
Jenny知道好的电影一开头就会揪住人的心，就像开头那张因为大风黏在手上吹不走的蓝色锡箔纸……
Marina轻轻侧头看着Jenny认真不语的脸，庆幸Jenny是个看电影不说话的人。
其实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能一直看着Jenny，想着想着喝光了杯里的红酒。
那滴缓缓流下的泪后，屏幕一片蓝……
Jenny和Marina都没说话，每每看完这部片，都觉得需要时间去消化，哪怕不是第一次……
“我没想到你会给我看这部教科书电影。”Jenny先打破了沉默，仰头喝光了酒杯里酒。
“教科书电影？看来是我低估你了……”Marina笑笑，为她又斟上一杯。
“可是我很喜欢这片。第一次看的时候，开篇场景一出现，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上这部电影。”Jenny很沉默，捧着酒杯，听着Marina继续说。“尤其是那一幕她拿着白色的盒子经过蓝色路人的右边，红色路人的左边，蓝白红，如此的才华横溢……”
然而Jenny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始终没办法专心在电影上。只觉得红酒渐渐的漫上她的脑袋。
Jenny看着Marina的嘴唇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字，低沉的声音经由Marina的口飘到她的耳边一直绕……
Jenny一直盯着Marina的嘴，甚至遗漏了她微微的得意，漩涡一样的眼。
“那片蓝色……”Marina把Blue 发成了Bleu。。
这口音，这该死的美丽的不像话的意大利口音……
怎么好像让那些单词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发音时共鸣的位置也变了……共鸣的位置……。口腔的声音…………Jenny空白大脑里仅有的思绪一直在这几个字上绕啊绕……。
只听到Marina口中的Bleu……Blanc……Rouge…………。。
发音……。共鸣…………口腔…………。
听不到Marina说什么了……她倾过身贴上了Marina的唇……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世界定格了……
好不容易容易缓缓离开这瓣柔软的花朵，食指却又随即附上……
“不要再说了……”Jenny注视着，抚摸着Marina的唇，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Marina被突如其来的覆盖忘记了表情，刚回过神来准备体会对方却呆呆的抽离了自己……
Marina伸出手绕到Jenny颈后，拉过Jenny覆上自己的唇，灵巧的舌等不及的滑进Jenny的嘴。
熟练的轻舔着Jenny的舌尖，她太知道要怎么做。
Jenny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毛细孔瞬间张开，一团热量轰的上了脑袋。
她来不及反应，也什么都想不出来，那团热量占据了她意识的全部，像是一片会扩散的空白，而她自己只能随这团空白扩散开来……。
直到…………。
Jenny生涩的技巧却带着最直接的反应，触动了Marina原始的渴求。她亟不可待的想要征服这片看似未经世事的领地。她的纤长的手指在Jenny的身上游走，手指传来的，舌头传来的，双唇传来的，那么多的感官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先感受哪一个。
直到………………。
直到Jenny听见自己呻吟了出来……
她听到自己的呻吟声，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身体。
脑中猛然一个激灵。打断了所有的进行。
Jenny猛然停止了动作，推开了Marina。
她清晰的看见了Marina脸上兽一样的占有气息，而很快，却又变成了暧昧玩味的笑。
Marina伸出手，托住Jenny的下巴，大拇指抹去了她嘴角的湿润。
Jenny依旧在那个激灵中回不过神来。
Marina再次把Jenny拖向她，微微张开唇的时候，Jenny猛然向后倾。
Marina定在原处，低下头笑。
Jenny向后拉出了一点距离，看着Marina的笑，看看电视屏幕上整片的蓝。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动作什么。
Jenny站起身拉上自己的包，看看靠在沙发上抬头笑看自己的Marina。她不懂，为什么即使是坐着，Marina也让她觉得是在俯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看了一分钟，还是说不出话。转身离开了。
Jenny冲出了门，脑子里依旧理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Lesbian……Marina……。我……。。”
“Lesbian……。Marina……。我……。。”
她反复的想着这三个词，不停地向前走，顾不得看路，她停不下来这个机械的动作，就像她停不下来脑子的不断打转的三个词……。
Marina依旧是坐在沙发上，没有要想挪动的感觉。
大拇指轻轻的摸着下唇的周围，她感觉到自己在笑，而感觉到的瞬间她停住了笑……。
“Jenny………………。”
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Chapter 8 引子
Bette的名气响亮，画廊短短几个月便开始忙的不可开交。看着LA生活事业慢慢步入轨道，Bette终于放松脑子里紧绷的神经。
然而放松是可以，放心却是不然。
Jodi这两个月渐渐的忙了起来，时不时的飞纽约。Bette不懂，当初搬来LA不就是为了两个人待在一起吗。
Bette和Jodi谈了这个问题，暗暗表示自己不希望Jodi这么忙，能多点时间两个人在一起。
Jodi依旧是先捧起了Bette的脸，亲了亲她紧皱的眉。
“Babe，因为我两边都待过，所以多了很多互相交流的机会。最近是忙了点，我会尽力多留时间给我们的，好吗？”
Bette点点头，还是紧皱着眉。Jodi看着默默不语的Bette，啄了她的眉头。依旧不语。
Jodi暧昧的笑着，跨坐在了Bette的腿上，拉起Bette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凑上了唇。
“你不想听我说那个兰花的故事吗？”Jodi在Bette耳边呓语。
Bette总是敌不过Jodi的主动，闭起了眼睛……………………
接下来的一个月Jodi的确减少了工作的时间，下班就待在家里粘着Bette，让Bette觉得很安心……
然而很快还是又忙了起来，而且飞的越来越远。
Bette很在意，但是没有说。她知道事业对于她们两人的重量，她也知道两人是不会在事业上让步的，尽管，她已经让过步了。
但她不想变得和Jodi的前女友一样，拉住事业上平步青云的女友的后退。
她是成熟的，Bette这么想。
而她也是敏感聪明的，她知道自己感觉到了，但是她选择忽略。
她有些时候不懂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爱，尤其是不懂得那些坚持的开头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不懂，那些坚持便比谁都来的固执。
很多时候她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结婚，为什么在意要一直是结着婚的，太多的为什么对她来说只是文字游戏，她不想想复杂的问题，她乐意当着总被Jodi驯服的那个Bette，便强势的让自己把问题保持简单化。
Bette始终是认为有些问题一旦提出来就一定要当成问题来解决了，而她不想她们的关系有问题，那么便不提……
“Honey我们需要谈谈”。吃过饭Tina认真的对Henry说。
“恩。你想谈什么？”Henry过来抱Tina。
Tina缩向一边，正经的看着Henry：“你不觉得你最近忙的有点离谱吗？”
“呃……你知道的，公司最近在向法国扩张，我又是老板的得力助手。”Henry略带点骄傲，无所谓的玩着手里的小刀。
“可是你实在出差太多了，而且……。。”Tina微微顿了顿，皱了眉。“而且这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的。”Tina幽幽的说。
“计划？”Henry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词。“哈哈，Babe，不用担心这个。在家的时候我可是会很努力的！”Henry说完开始挑逗Tina。
Henry的回答让Tina败了胃口，打开了他的手，径直走进卧室。Henry只好无趣的去洗澡。
有些问题Tina不是没有感觉到，她想用家庭提醒自己的男人。然而Henry的反应让努力忍着的Tina反而更怒。
“他把我当什么？回家给他播种的吗？”
Tina觉得有些恶心，愤怒的有点颤抖。
这天早上一起出门的Bette和Jodi碰上了一起出门的Tina和Henry，很奇怪，搬来好几个月了，Bette竟然没有和Henry照过面。而Henry因为Tina已经打过招呼了，也没有要特地拜访的意思，这一对同性恋couple显然是提不起他的趣味。
“早上好，Henry，Tina。”Bette笑着挥挥手，明朗的阳光让她心情很好。
Tina轻轻提醒Henry那是Bette。
“早上好！Bette！” “我们终于见到了。”Henry走上前亲了Bette的脸颊。靠近Henry的瞬间Bette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但很快被她的笑带过了。
而另一个若有所思的人是在和Jodi打招呼的Tina。
Bette和Tina对上眼神的时候假装彼此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天Bette坐在办公椅里发呆，手里不停的玩着一张卡片，她玩了一整天这张卡片。
她希望自己能得出个结论。她需要一个结论。
这天下班的时候下起了雨，Tina站在办公楼的屋檐下看着雨，转头望了望Bette的画廊。
她在想如果现在碰到Bette自己会说什么。会不会说什么……
而Bette和Tina还是偶尔在上班的途中碰见，碰见了便点头示意。又或者是在Planet喝东西的时候，但Bette大多数时候只是微微眯着眼，笑着听着大家的笑点和话题。
然而最近这几次，Bette和Tina两个人的同时出现，总是让彼此心里冒出一些想要回避却绕不开的问题，尤其是四目相接的时候，那些半深半浅的东西好像集结了要一起浮出水面。
Bette被这样的感觉缠的烦闷，拿了啤酒走出门点了一根烟。
她靠在墙上，低着头吸了一口，没有抬头，慢慢的吐了出来。拿着酒瓶的手托住夹着烟的手，盯着地板发呆。
Tina看着Bette走出了Planet，最近Bette的一举一动都不自主的牵扯着她的注意力。
“嗨。”回家的Tina叫了门口低着头的Bette。
Bette抬起头看见Tina的脸，暗暗的看了几秒，“嗨。”
“怎么最近都看见你，Jodi呢？”Tina不自然的笑笑，捋捋头发。
“噢，她在外地有个新的雕塑项目要做。”Bette配上礼貌的笑。 “你呢？怎么最近总是在Planet看见你？Alice不是说你是下班准时回家做饭的人吗？”Bette有意调侃。
“噢，Henry去法国出差了，他的公司在向法国扩张，派他去洽谈业务。”Tina说完抬起头，也配上一个礼貌的笑。
两个人之间一阵沉默……Bette今天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Tina看着Bette低下的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有些事，她是还没有准备好要说。
“那么，我先走了，下次见。”Tina结束了沉默，指着街做出一个要走的手势。
“好的，下次见。”Bette继续给出礼貌的浅笑。
Tina匆匆走向车，只想要快点离开。
Bette看着Tina的身影，低下头吸了一口烟。
依旧在想，应该得出个什么样的结论。
Tina透着倒车镜看着靠在墙上的Bette……
头上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不断被吐出的烟，在灯光下缓缓的绕，而低头的阴影覆盖了眼睛和没有表情的脸，让Tina觉得烟是苦的……
Bette低着的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从一根烟，到另一根烟……
那些互相缠绕的烟一直在周旋，看着Bette脸上的阴影Tina突然觉得很难过，是真的难过到眼泪流下来……她很想抚摸镜子里Bette落寞的身影，就像她希望现在这刻有个人是在如此怜惜的抚摸着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的难过是来源于哪里，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她哭干净了所有的难过，开车离开了那里。
这天晚上Bette很久没有睡，坐在床上一根接一根的点着烟。
她是不喜欢抽烟的，但是有些时候，总觉得应该是有个什么凭借来让脑子里的思路能扩散开，而烟好像是这类事件最好的凭借和理由。
她始终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没有捶胸顿足，也没有嚎啕大哭。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么安静。
她发现认识Jodi之后自己变得很少悲伤，即使是该悲伤的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安静着。然而开心则变得很突出，激情也变得很突出。或者她的难过被快乐吞噬了，但是人不是本来就该快乐着的吗？为什么是吞噬不是代替呢……
Bette想不清楚，如果这个逻辑是错的，到底错在哪里。而如果这个逻辑是对的，为什么大多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那么的难过。
最后把头埋进手臂里，她只是要个结论，她不是要想清楚问题。
这天晚上Tina很久没有睡，坐在床上发呆。
她想起那个雨天Bette拿着电话对着她的单纯笑脸，想起Henry在教堂里的誓言，想起晚上在Planet门口看见的Bette眼睛里的忧伤气息，和那个路灯下始终低着头的落寞身影。
心里又是一阵痛。
而她还是不知道，那些事该要怎么说。
Chapter 9 开始
Bette停好车，熄了灯，坐在车里静静的等。。。
光束从后面打过来照亮了633的门，Bette认出来那是Tina的车，抓起身边的外卖袋下了车。
Tina关上车门听见。
“嗨，Tina。”
Tina转身看见隔壁门口Bette高挑的身影，心里一阵紧缩。
“嗨，Bette”。Tina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
Bette看看Tina手里抓着的外卖袋，“没想到你也会叫外卖。”说完扬扬自己手里的外卖袋。
“为什么？”Tina望着Bette的外卖袋笑笑。
“根据Alice的考证，你不是永远下班准时回家做饭的人吗？”
Tina听了无奈的一笑，“恩，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懒得弄了。。。”Tina微微低下头，再抬起头看着Bette礼貌的笑笑，她心里知道Bette很清楚。
“恩。。。”Bette知道自己说到了痛点。。。
“那么。。。让两个落单的人一起吃吧。”Bette友好的笑着示意。Tina一时想不出怎么拒绝，只好点点头。
“你点了什么？”
“pizza，你呢？”
“恩~看来我的比你丰富多了。。。中国菜~”Bette举起外卖袋露出满意的笑，一副自己赢了的样子。
Tina看着Bette，好奇她这副稳妥外表下面也藏着孩子一样的内里，紧张消停了许多。
“那么，来个中西合璧，听起来不错吧？”Tina眨着眼问。
“完美~”Bette眯着眼睛感叹。
看着Tina微微放松的肢体表情，Bette知道自己表现的不错。
泳池边。
“恩，还是中国菜好吃，能把名片给我吗？我明天点这个吃。”Tina一边笨拙的抓着筷子夹一口菜往嘴里送，一边感叹。注意力被彻底转移到食物上，脑子的其他忘的七七八八。
Bette侧过头看着Tina满足的样子觉得好笑，咬着Tina的pizza。
Jodi是厨神，什么东西好吃，怎么把什么东西做的好吃，从来不用过问Bette的意见，Bette也从来没因为吃饭动过脑子。然而自己对食物的选择突然得到别人的肯定，心里不免有点小小的得意。Bette把自己的外卖都放到了Tina的面前，自己咬着Tina的Pizza看Tina吃的赞不绝口，莫名的有种满足感，脑子里的其他忘的七七八八。
“吃完了我给你些外卖的名片吧，这方面我可是个资料库。”Bette抓起一块Pizza。
“怎么，你和Jodi经常吃外卖？”Tina夹了一筷子鱼香茄子放嘴里，一边吃一边对着这酸酸甜甜的东西肯定的点头。
Bette看着她对食物点头觉得好笑，不经意嘴角就跟着上扬。。。
“也不是。。。Jodi煮的菜很棒，而我是个只负责吃的人。。。只是。。。Jodi最近都比较忙。。。”Bette顿了顿，也没有说下去。
Tina停了筷子，想起了Henry，顿时觉得脑子里一片嘈杂，皱了皱眉。
“看来下次我要点外卖直接打给你好了，反正你是个外卖大全~”Tina决定不让那片嘈杂扰了自己晚餐的兴致。
“想得很周到嘛Tina”Bette边笑边对Tina点着头表示肯定，“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呢？既然我都成了你的外卖中介人。”Bette转过身坐直了假装正经的看着Tina。
“这个。。。既然你那么可怜没人煮菜给你吃，那我煮菜给你吃怎样？”
Bette倒没想到这个答案，一时间觉得柔柔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哦，都忘了你也是个厨神了。”Bette露出肃然起敬的表情，转眼又说，“所以Tina，你的意思是……我帮你打电话叫外卖然后你再煮菜给我吃？~”
“对哦。。。。。。那外卖谁吃啊？？”Tina说完两个人一起大笑。。。
夜，Bette坐在泳池边，想着Tina对着食物单纯的笑。
自己现在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那张小卡片，又开始在她的脑子里打转。
Bette仰头喝了口酒，躺在躺椅上看这片安静的天。。。
她觉得安静的天空可以把她脑子里的所有都吞下。。。
而外卖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始Jodi和Henry已经回来，家庭生活让两人把外卖计划彻底的抛到了脑后。毕竟她们只是彼此落单时的伴。
没几个月，Jodi突然把巴黎雕塑展的邀约给Bette看。
“Babe，你确定你不要和我一起去吗？”Jodi环着Bette的腰问。“这可是艺术家和作品的盛宴。”
“我怎么会不想去。。。别说是艺术盛宴，即使是没有雕塑展，和你一起去法国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只是这来的太突然了，你知道我不能丢下画廊。。。”
Jodi眼里滑过了一丝意料之中的亮。
“亲爱的，真的很可惜你去不了。”Jodi捧着Bette的脸。“不过我们以后会有机会的，不是吗？”说完亲了亲Bette的唇。
那一点亮没能真正的滑过去，刚好对上了Bette眼睛的频率，而Bette只是不动声色的听Jodi说完了那些话，直直的看着Jodi的眼睛说，“当然，我们有的是机会。”Bette给了个“当然”的笑，“只可惜又要有一个月见不到你了。”
说完拉着Jodi热烈的吻着，而脑子里却始终是那个亮点在闪动。
离地三万英尺的高空，Jodi的飞机在飞去巴黎的途中。
Jodi转过头，和旁边的男人拉出一个绵长的吻。。。。。。
上班走进办公楼的时候，Bette停下望了望对街的楼。
抬头看着那块Alpha ville霓虹灯，没有被淋湿的它在太阳下颜色鲜明的嚣张着。
还是湿的时候好。。。Bette想着，走进了画廊。
一整天Bette坐在办公室里，手里依旧玩着那张小卡片。
Bette盯着对墙上那面没有秒针的大钟，心里一秒一秒嘀嗒嘀嗒的响着。。。。
四点四十分，Bette闭上了眼睛。。。
嘀嗒嘀嗒声结束，Bette睁开眼睛。。。
抓起电话，拨了卡片上的号码。。。
“嘿，Tina。Bette”Bette柔和低沉的声音传来。
“嘿。。。。Bette。。。有什么事吗？”Tina听见突如其来的“Bette”名字脑子里又一阵紧张。
“哦，没什么，因为今天正好一个人，在想。。。晚饭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吃，可以去上次外卖的那家中国餐厅。”Bette压制着自己的心虚。
“哦。。。这个。。。。”Tina的左手扶着后颈，犹豫着。。。
“好吧，反正我今天也正好也是一个人。”
“太好了，那我下班来接你。”
挂了电话Tina怔怔的想着Bette，说不上心里的复杂感觉是激动还是紧张。
但是想起这个人她总是有种被戳破的心虚感觉。
“做错的不是你，不要怕，只是一顿饭。”Tina脑子里对自己说。
挂了电话，Bette靠进椅子里。
她面无表情地睁着眼睛，等待因为紧张而冰冷的手指回暖。
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是真正的开始了。。。
电话打出去之后她每秒每刻都后悔，而义无反顾的继续却又随即产生。
是她按下了这个开始的钮，而这个开始会把她带到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仿佛看得见脑子里那趟已经轰隆隆驶出的列车。。。。。。
“Tina。。。你要爱上我才好。。。”
Bette突然有了想哭的念头。
Chapter10 香水
五点半Bette准时下班。
边下楼边传简讯给Tina，“我下班了，你呢？”
“还有五分钟就好。”
随即炸开一声闷雷，震的窗户玻璃跟着颤动。
“不是吧………………”
“Shane你带伞了吗？”
Shane给了Bette一张“我是Shane”的脸。
Bette无奈的摇摇头，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讨厌打伞。
走出门口发现雨点集体发疯似的往地上洒，对街的Jenny手忙脚乱的收着门口的花，Planet门口一群人像被淋湿了毛的落汤鸡飞乱的冲进咖啡厅。Bette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慌乱场面觉得好笑，一阵强风吹来，拉紧了外套。
一个身影出现在隔壁街口。
Bette转过头打量着，Tina穿了湖蓝色的连身裙，单薄的可怜，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
紧贴的衣服展示了身体的曲线，Bette发现自己是第一次仔细观察Tina的身材，之前大多数时候她的脑子里被其他事占据着。
Tina很丰满，Jodi也很丰满，可是Tina好像不一样，总是有种柔软圆润的感觉。
“柔软？”Bette微微皱了眉，不知道怎么会蹦出这个词。
“这一身……要是淋湿了，可不太好……”
Bette摸出电话，“Tina， 你冷吗？”
“嗯……还好……”
Bette 看着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Tina， 分明是被风吹得不行。
“这雨一时半会儿估计停不了……”Bette顿了顿，“你等我。”
“嗯？”
Bette已经挂了电话。
Tina看着Bette低着头，手遮在头顶，飞快的冲过了街，怔怔的没来得及反应，映上眼的是Bette微微兴奋的脸。
“wow”，Bette跑到Tian跟前呼了出来，“这雨还真有够大的！”脸上却是挂着兴奋的微笑。
“来，披上这个”，Bette迅速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Tina身上。
“你……”Tina 刚发出一个音。
“你等我。”说完又冲进了雨里。
Tina看着Bette的背影，微张的嘴还没合起来。
“噢……”
“衣服……”Tina的思维终于连接到自己披上了Bette的外套，才觉得一阵暖……冰冷的手臂对外套里的余温感受的特别清楚。
Tina缓缓的呼出一口气，“Bette……”
吸气时隐约闻到一阵香，她知道这是Bette的香水味，低下头安静的闻着。
Tina 觉得这味道里仿佛夹着Bette的体温，有种莫名的熟悉，下意识觉得很舒服……
闻着闻着突然脑里一个霹雳，全身被划出一阵痛。
而现在那阵香味好像是妖精一样止不住的要往Tina鼻子里钻，飘进心里流窜，一阵一阵的把玩着，割出血来……
Tina深呼吸好几次，忍着不要哭出来。
Bette开了车过来，Tina上车的时候发现Bette的白衬衫已经被淋的透湿，紧紧地黏在身上，衬着肌肤的颜色。微卷的头发湿嗒嗒的软在头上，发尖竟然滴出水来。
Tina忍不住拨开了黏在Bette额上的头发，摸出了纸巾让Bette擦脸。
“Bette，还是不要去那家中国餐厅了吧，你都湿透了。”
湿透冰冷的衣服紧紧地黏在身上，Bette觉得全身的温度都快被带走……
“嗯……可是还是要去趟餐厅买外卖，家里没吃的。”
“别去了，回家换件衣服来我家吧，我来做饭。”
Bette家，浴室。
Bette扶着墙，让水从头冲到脚。
闭着眼睛感觉那些温暖的液体滑过自己的皮肤，她觉得只有水才可以把一个人包裹的这么紧密，然而下坠的水又是这么的轻，裹的再紧却仍旧是一片握不住的虚无……
脑子里Tina刚才的表情一直在缠绕，尤其是眼睛里快流出水来的难过。
然而Bette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Tina看着自己的时候难过里总是夹杂着一丝心疼……
“Bette Porter……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好了……”
Bette一直重复着Tina难过的表情。
觉得有些事情，是时候说清楚了……
Tina 换上居家的衣服，煎着牛排。
脑子里依旧是那阵香水味……
“要告诉Bette吗？”
那个落寞的身影又出现了，深吸了一口气……
她把自己和Bette放在同一边，这场关系的受害者那边。
同情自己的时候，竟连着Bette也一起心疼起来……
“马上就能吃了”，Tina 一边说一边盛起锅里的牛排。
“不急，不过闻起来真的很棒。”
“Bette切开牛排看见一片腥红，微微皱了眉。
Tina 等着Bette试味，看见她皱着的眉头才想起来，
“对不起忘了问你要多熟的，就照着Henry的习惯煎了，要不你吃我的？我的要熟一些……”
说到Henry Tina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煎牛排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香水和Bette，想都没想就做了平时牛排的两份。
“没关系”Bette附上温和的笑容，
“况且……我也想知道Henry喜欢吃什么样的东西。”
Tina咬着下唇不说话。
这顿饭两人吃的很安静。
Bette没有要找话的意思，只是专心的品味着这道牛排。
Tina看着专心切割牛排的Bette，努力控制着想要停止她的冲动，她知道这样的品味无疑只是在玩弄自己的伤口。
这顿饭Tina觉得牛排不管切多小都堵在喉咙口，那么的难以下咽。
Bette把牛排吃的干干净净，Tina泡了水果茶和Bette坐在客厅。
“不得不说，虽然生了一点，但是很好吃，Henry很幸福。”Bette喝了一口茶笑着看着Tina。
“谢谢……你也很幸福吧，Jodi不是很会做菜吗。”
Bette点点头，低头喝茶。
突然的安静让Tina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
Bette盯着茶杯……
“Tee……”
“嗯？”Tina抬起头看着Bette，这声柔柔的Tee像电流一样穿过了Tina 的心脏。
“我想，我有件事要跟你说”，Bette依旧盯着茶杯……
“嗯？”
Tina 觉得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的钮，空气和时间都不流动了，横在两人中间等着要发生什么……浓烈的紧迫感……
“记得那天早上我碰见你和Henry吗？”Bette还是没有抬头，她不想看见Tina 的眼神。
“嗯。”
“和他拥抱的时候我闻到了他的香水味，很好闻，应该是限量特制的……”Bette说的很慢，Tina感觉像是等着一片羽毛慢慢的着路。
“因为，我也有一瓶，Jodi从法国带回来的，我的是女香，Henry用的应该是同款的男香。如果我没记错，收到香水前那段时间我经常在Planet碰见你……”Bette停住。
一阵沉默……
Bette抬起头发现Tina默默地盯着手里的杯。
“那天……”Bette等着Tina的反应。
“那天早上碰见你和Jodi……我闻到了Jodi的香水味，之前我在Henry身上闻到过同样的味道……”
Tina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平静的说完。
Bette一直在想Tina会有什么反应，现在却发现Tina没反应。
“只是觉得，同一款香水，男女各式一份，就那么不怕被发现吗。”
“或者激情中的人都是被冲昏了脑的吧。”Tina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给Bette一个苦笑。
Bette眼神微微闪动，很诧异Tina的平静。
“不得不说，Tina，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安静的多。”
“Bette……我已经哭过了……”
Bette看着Tina，眼睛里的悲伤又流了出来，却还是习惯性的笑着。
Tina看着Bette的眼睛，觉得那深色的地方会浸出水来，想伸手去接……别过了头……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呢……”
夜，Tina家。
Tina反复想着刚才发生的事，Bette挑破了中间隔着的那层纸……
她一直都担心，一直都紧张，一直都无所适从该如何反应，然而一旦发生却发现不过是如此……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不需要再像初闻噩耗样惊恐难过……然而Bette……
Tina知道对于Bette总有些什么不一样。对于她，是自己的丈夫爱上了别人的妻子。而对于Bette，不仅是自己的妻子爱上了别人的丈夫，是自己的同性恋伴侣爱上了男人……
Tina总是忍不住疼惜着Bette，有些时候她太想自己能被谁发疯的心疼着，多少转移到了觉得同是受害者的Bette身上……
然而想起那真香水味，心里依旧是是一阵无以名状的疼痛。
夜，Bette家。
Bette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进泳池里。
她觉得一点也不好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她希望脑子里会空出一片白，然而她一点也不好过……
问题被活生生说了出来好像这一刻就一定要面对，一定要难过似的。
她不想，她只想要一片空白的大脑。
Bette沉进水里，感受着窒息带来的缺氧，那片空白终于慢慢膨胀，占据了整个大脑……
心里若是平静不下来，只能用身体的抵消来达到平衡吧……
Chapter 11 骑士
“你准备这样消失多久呢？”
Marina端着咖啡杯望着对面的花店想着。
Jenny不记得自己那天究竟走了多久，只记得回到花店整个人像被揉散了重塑过。。。
一开始她是想得出个结论，在“Jenny、Marina、Lesbian”三个词中得出个结论。
每天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变的不是花，是这三个词中的一个。
然而慢慢的她忘了要玩那个造句的游戏，三个词变的只剩下Marina，大脑却并没有因此轻省多少。
造句停止后那个吻出现了……
更糟的是那个吻现在会随时随地的出现，给客人包花的时候，给玫瑰剪刺的时候，甚至是洗澡的时候……而思绪也总是随着那个吻绵延到Marina暧昧的眼，她的脸颊，她的耳后，她的脖子，最后又回到这个吻上来……
每次想起来只有腰带以上以下两个地方反应最突出，那种会让人倒抽一口气的感觉……
Jenny想着想着深吸了一口气……
Marina无时无刻没有不在想那个吻，脑子里画面一出现，唇上就掠过一片……
Marina想着Jenny那天的打扮，觉得浓妆的Jenny多了一分妖冶，而花店老板却总是纯净着。
这身体里到底藏的是天使还是魔鬼呢？Marina微微皱了眉。
她关心起Jenny的灵魂来，然而要进入灵魂是要先透过身体的……
“身体……”舌头交缠的濡湿感觉又出现了，Marina咽下一口咖啡。
看来，是时候送杯咖啡了……
Marina放下咖啡杯。
“叮叮”风铃响。
“Bonjour”
Damn！这该死的法语。
Jenny不知道是在等着来，还是在等着不要来，脑子里怎么想都只有一句Damn。
“我是来送咖啡的。”
Jenny插着腰斜过头盯着Marina，她讨厌她这个无所谓的语气。
Marina盯着Jenny的眼睛走过来。
“咖啡放柜台上就好。”
Marina很满意Jenny记得上次自己把咖啡放进了她手里。
Marina把咖啡放在柜台上，倚在小门旁看Jenny忙。
Jenny忙着给客人包花，没有要搭理Marina的意思。
买花的老太太瞄了瞄Marina，Marina回给她一个礼貌的笑。
“谢谢你，亲爱的，花很漂亮。”亲过Jenny的脸颊老太太出了门。
“你想要什么？”Jenny看着依旧斜靠着门笑着盯着自己的Marina，她讨厌自己像是永远在被Marina俯视着，她也讨厌Marina嘴角那抹好像永远都在的无所谓微笑。
“我只是来送杯咖啡的，顺便打声招呼，既然这么多天没见，你过得好吗？”Marina环着手臂不缓不急的说完。
“我很好，而且在戒掉咖啡，所以以后不用再送咖啡给我了。”Jenny控制着内心的烦躁。
Marina盯着Jenny眼里的微怒，没说话。
而Jenny连这该死的安静都讨厌。
“Jenny……”Marina缓缓的说。
“可是你先吻我的……”
Jenny一震，想起那个吻，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自己先吻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Marina的话。
“你……”Jenny刚吐出一个字，叮叮风铃响，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
来的人愣愣的看看Jenny，又看看Marina，Jenny脸上挂着僵硬的微怒和委屈，Marina脸上的微笑透着侵略，而两人间的空气像是刚从北极捧回来的。
Jenny还是直直的看着Marina没有要动的意思，她心里莫名的极度烦躁着。
Marina向客人抬抬下巴，示意Jenny应该先处理这个人。
Jenny依旧盯着Marina，而年轻女人也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盯着这两个人不说话也不走。
这样的场面让Marina低下头无奈的笑了出来。
看着Marina的笑Jenny心里的烦躁烧的更旺。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Jenny转头不想看见Marina的笑。
“恩……那个……我想买束花，庆祝我和男朋友一周年。”年轻女人慢慢回过神，一脸窘迫。
Jenny背过身去花架拿花。
“一周年，祝你们幸福。”Marina走过去拥抱了她，而年轻女人一脸受宠若惊的僵硬回应着。
“我要是有一周年，也会来这里买花的。”Marina盯着年轻女人说。
“你当然会有的。”年轻女人真挚的回答。
Marina点头笑，微微侧脸看Jenny。
Jenny没有回头，她觉得自己现在是颗随时会被Marina引爆的炸弹，混身被压制的难受，而这压抑来自于哪里她自己也没搞清楚。
Jenny把包好的花递给年轻女人，挤出一个笑，“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送走客人，Jenny挂上“Closed”的牌。
转身盯着Marina。
“你到底想要什么？！”Jenny觉得自己烦躁的不能抑制。
“Jenny……是你先吻我的……”
“那又怎样？！”Jenny不懂Marina为什么一直强调这个。
“那么…………这次换我先……”
Marina的笑渐渐变淡，眼里带着侵略一步一步向Jenny走过来。
“要不要阻止她……”Jenny的脑子里开始循环这句话，好像不需要个答案，只是重复好了。
然而几步路并不需要走很久，Marina的唇覆了上来，结束了Jenny脑子里的循环。
一阵柔软……Jenny的亿万个细胞像是挣脱了低压同时颤抖着。
却又推开了Marina……
“Jenny……你不能老是推开我……”
Jenny看着她的眼，觉得那里有个深深的漩涡……
“Marina……我不想每天都想着你……”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很难过。
“可是Jenny……我每天都在想着你……。”
Jenny看着Marina认真的眼……伸出手指抚摸着那瓣柔软的唇……凑上了自己的嘴……。
Marina的舌迅速钻进了Jenny的嘴，缠绵的舔着Jenny的舌尖……
这柔软濡湿的感觉，这些天她已经想象的够多，然而一旦碰触像是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止不住的舔，想要更多……
Marina的舌尖抵着Jenny的舌尖，稍一用力，Jenny便“嗯”出了声……
Jenny被Marina吻的一阵晕眩，她觉得女人的唇是这么软，舌是这么精致，而Marina像是要尝尽她舌上的甜……
Jenny的下身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收缩……
暖气在蒸腾……
Marina的手覆上了Jenny的胸，两人“嗯”的哼了出来，Marina因为丰满的手感舒服的呻吟，修长的手指抓紧Jenny的胸，揉捏着……
而Jenny恨不得她再用力一些，要嵌进自己的身体才好……
她听不到自己的呻吟，脑里是一片不断化开的温热糖浆……
阁楼。
Marina解开了Jenny牛仔裤的钮，退掉了她的衫。顺势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Jenny看着Marina光滑的曲线，眼睛里的爱如饥似渴。
Marina在她的眼神里得到满足，微微拉开了距离，轻轻解开了Jenny的黑色胸衣，手指划过锁骨，胸线，小腹，一路延伸到三角地带，勾勒出这个女人的曲线。
Jenny受不了Marina欣赏猎物一般的眼神，全身被看的火辣，快燃烧起来……
而手指划到两股之间的时候，Jenny抓起Marina的手盖上了自己的胸。
Marina满意的笑出来，立刻把Jenny压到床上，手随即覆上胸，摩挲着，感受着乳尖在掌心滑动的触感……
轻舔着Jenny的耳垂，Jenny抓紧了她的背……
Marina别开了Jenny的脸，舌头在颈上缓缓的滑出一条湿漉漉的线，一路连到锁骨，轻轻的啃噬着，Jenny被这又痒又痛的感觉弄得欲罢不能，止不住的呻吟起来……
她的口覆上了Jenny的胸，舌头顶住乳尖绕着圈，湿润温暖的舌头不停地玩弄着已经坚硬上挺的核，Jenny被这流畅的快感刺激的全身翻腾，下意识的挺起了腰让下身和Marina紧紧贴住……
Marina的下体不停的被Jenny紧贴着摩擦，本来就累积的欲望不断被升华……
Marina含住Jenny的乳尖吮吸，舌头依旧没停下来……
“Marina………………”Jenny忍不住声音颤抖着叫了她的名……
Marina含着Jenny的左胸，嘴角露出了笑。拼命揉捏着右胸的手却没有按捺住，一路往下，而达到股沟的时候却忍不住停留抚弄，她太喜欢女人胯骨的凸出和股沟凹陷的线条……
Jenny的敏感处一再被挑弄，人已经半迷离半沦陷……
“Marina…………。。”Jenny不停的叫着她的名，两腿间一阵又一阵的暖……
Marina抱着Jenny的肩，两只手指缓缓的进入她……
Jenny停住了身体断续的吸着气，直到那两只手指彻底的填满了自己的身体……
Marina微微皱着眉，感受着这片潮湿的温暖带来的难以置信……
而手指回抽的那一刻强大的快感流向全身，“啊……。”Jenny叫出了声……
Marina停住，低头看看Jenny，怕自己弄痛了她。
“不要停……。”Jenny呼着气，觉得自己的实体在消失，只剩下这感觉……
Marina将手指送回了Jenny的体内……
“Marina…………。。”
“Marina………………。。。”
Jenny断续的轻呼着着她的名字，眼里只有Marina兽一样的眼，而那眼却也跟着晕开了……
Marina盯着Jenny的脸，体会着那片湿润的温暖包裹与收缩，渐渐闭上了眼睛……
“你美丽的像天使……”Marina在Jenny耳边呼出一串法语……
修长的躯体匐在Jenny身上，丝丝入扣的律动着……
渐渐的……好像在夜里发出光来……
晨光透过阁楼顶的窗照在两人的背上……
Jenny侧脸看着身旁熟睡的人，抚摸着那光滑的背，觉得那曲线是精雕细琢而出……
不由得支起身，贴在Marina的背上，轻轻的，深深的吻了上去……
她觉得这是她的骑士，拉她上了白马，必将到达另一片疆界……
Marina感觉到Jenny在啄她的背，闭着眼嘴角挂上了笑……
她觉得这是瞬然跌落的天使，带着欢愉扑进了她的心……
Jenny紧紧贴着Marina的背，那身体的曲线让Marina忍不住颤动……
Jenny的手指紧紧的扣进了她的指缝里…………
Chapter 12 清楚
Tina回家的时候看见Shane抓着外卖袋从Bette家出来。
“嘿Shane。”
“嘿Tina。”
“怎么助理还要负责送外卖的？”
“助理不用，朋友会。”Shane笑笑，“Bette病了，在家烧了两天还没退，今天去医院打过针，买了外卖她嫌太油腻，吃了两口就搁一边，只能让我带回家吃了。”
Tina想起前天大雨把Bette淋了个透湿，那个滴着水的发尖……
只是她不知道Bette后来自己又跳进了泳池里。
“她想吃什么？”
“两个”Shane竖出两只手指，“玉米粥，蔬菜汤。对了，Tina你知道哪里有卖这东西吗？我是完全不清楚哪里会卖这种只有兔子会吃的东西。”Shane无奈的摊摊手，一副Bette脑子已经被烧坏的样子。
Tina看着Shane的表情觉得好笑，“你就别麻烦了，我做给她吃吧，反正我这么近。”
“那太好了，谢谢你，Tina。”Shane双手合十做感谢状，Tina笑着摇头。
“对了，Bette刚吃了药睡下，给”Shane把钥匙抛给Tina，“没事我先闪了，真的很谢谢你。”
“你说过了Shane。”
Shane闭住嘴巴，摆摆手上车。
Tina慢慢的搅着锅里的玉米粥。
“是只不会照顾自己的兔子啊……”
Tina提着饭盒开了门，上次吃外卖只是坐在泳池边，这是Tina第一次走进Bette家。
看着大大小小无处不在的画，才清楚的意识到Bette这个画廊老板对艺术的爱。
Tina对着一副雕版的梅花鹿出了神，小鹿的绒毛丝丝可见，让Tina想伸手去摸。
一阵咳嗽打断了画前发呆的Tina，Tina朝着声音的方向进了屋。
Bette依旧是昏睡着，眉头紧皱，一脸的难受……
那天之后Tina和Bette没有说过话，Tina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觉大概是需要时间让彼此消化，虽然不知道要消化什么，又不是才知道，不过是说破……Tina又发起呆来……
Bette动了动，拉回了Tina的神。
“这么睡着也满好，至少不用担心要说什么……”
Tina没有叫醒Bette，轻轻的把饭盒放在了床头的小柜上，找来纸笔留了便条放在饭盒顶。
安置好一切又看了一眼Bette，睡觉也放不松眉头，Tina帮Bette盖好了被子，看着这个气场全无的Bette，觉得心疼。
盯了一会儿，转身轻轻离开了。
Bette一觉睡的昏昏沉沉，醒过来已经是天黑。
躺在床上不想动，摸摸头发现烧已经退了，长吁了一口气，头却是因为睡太久一片浑浊。
昏沉的闭上眼睛，希望能继续睡过去，然而胃里绞的难受。
Bette不情愿的爬起身，转头发现床头的饭盒和纸条，拿起来读……
“Bette，我做了玉米粥和蔬菜汤，醒过来一定要吃东西，如果凉了一定要先热了再吃，千万要记得。
Tina。”
Bette觉得心里一阵暖……她喜欢醒过来看见饭盒上留着小纸条的场景，尤其喜欢那句“千万要记得。”
默默拿了饭盒去微波炉里热。
人虚弱的时候，或许温暖是会加倍的……
微波炉里的饭盒一圈圈转，Bette一遍遍想那句“千万要记得”。
隔天。
“嘿Boss，你好了？”Shane对着一脸精神的Bette说。
“恩，烧退了，只有一点咳嗽，再吃几次药就行了，看来还是打针见效。”
“那就好……”Shane突然想起来，“对了，所以后来Tina给你送饭了？”
Bette疑惑的点点头。
“那天从你家出来正好碰上她，告诉她你生病的事，她说帮你做饭……”
“嗯。那我先上去了。”
Tina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吸了口气接了电话。
“嗨，Bette。”
“嗨，Tina。”
“你好点了吗？昨天看见你气色真的很差。”
“好多了，已经退烧了。
恩……Tina，谢谢你的玉米粥……那天正好很想吃玉米粥。”
“恩……没什么，反正那么近……”Tina握着电话浅浅的笑。
“今晚一起去吃那家中国菜好吗？我请客，算是谢谢你昨天帮我做饭。”
“恩……好吧。”
“那么，下班见。”
挂了电话Tina扶着自己的后颈发呆……
她很开心Bette病好了，也很开心Bette吃了她煮的粥。
有些时候她觉得这刻里Bette是离她最近的人，尽管那条拉拢连系的线却是Henry和Jodi。
Tina能彻底的感觉到Bette的病应该是好多了，因为那气场又出现了，让人觉得她是发着光，Tina看着对街向她笑着招手的Bette想，不由自主的被她的笑牵着嘴角也漾开了……
“这个酸酸甜甜的东西真的是不错……”Tina夹着鱼香肉丝往嘴里送，止不住的认真点头。
抬头对上Bette装满笑意的眼，一路滑进了心里，Tina低了头，觉得脸有点烫……
“听说……你讨厌电影圈？”Tian低头一边夹菜一边问。
“恩，非常讨厌电影圈。”
Tina没说话。
“但是不讨厌电影。电影圈是个市场模式，而某些电影本身是值得让人喜欢的。”
Tina抬头看着Bette，眼神让Bette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思。
Bette友好的笑笑，Tina不语，只觉得某些东西又近了一些。
这顿饭吃的很轻松，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那两人，暖暖的气氛让两人都觉得舒服。
Bette好像也真的融到这片暖中，忘了本来是为什么。
之后的每天Tina会和Bette在晚餐时见到，或者是餐厅里，或者是泳池边的外卖，又或者是在Planet和大家一起……
两个人的时候Bette说话居多，Tina发现Bette不仅仅是喜欢画，她能在所有的表达品中找到共同的核心，这种对艺术的挚热好似包容在自己的对电影的热爱之外。
每每和Bette聊起电影时，Bette专注的表情和表达观点时特有的手势，让Tina觉得自己慢慢的被吸入了她周围的那个大圆圈里……
“她的悲伤与欢乐的气息都是会流散的吧……”Tina常常这样发呆的想，脑子里那双痛苦的、又或者是发亮的眼睛都会拨动她的心……
Bette坐在屏幕前若有所思，手指不自觉的轻敲着桌面……
轻轻笑，快乐着的时候哪怕有目的，也是快乐的。她以为那当下的快乐和当下的目的是交织在一起的。
暧昧的愉悦那么容易就扩散开来，她很享受，没来得及想把两者分开……
停止了敲击，打出一封email送了出去。
Tina好像习惯每天晚餐会见到Bette。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着Bette的新邮件微笑就随着挂了起来，不知道Bette想到了什么好吃的……
“Tee，明天飞去纽约，周日回。这些都是我收集的不错的外卖。
B。”
Tina看完一阵轻笑，
“外卖大全Bee，
等你回来的时候照约定做饭给你吃。
T。”
Bette满意的合上电脑，躺进椅子里，手指轻敲着扶手，品味着邮件带来的快乐……
“嘿Tina，我下飞机了。”Bette挥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恩，你要先回家洗个澡吗？我马上开始做饭。”
“不急，我先回家再过来。”
Tina一边哼着调一边切菜，她从来没细想过她和Bette，自然不会想自己为什么现在一阵雀跃。
或者，只是差一个契机……
让还安稳的着人睁开眼睛看真实已经进行到哪里。
门铃响。
“来了！”Tina跑去开门。
“嘿！”Bette张开手臂抱住Tina。
“嘿，累吗？”Tina自然的拥住了Bette。
“还好，但是快饿死了。”Bette苦着脸。
Tina一阵笑，“过来吧，可以吃了。”
Bette陆续说着纽约画展上的见闻，大多数时候Tina听着，嘴角的弧度始终没降下过，她觉得这么听Bette说话很好……
“嘿Tina，我从纽约带了东西给你，刚才太饿了忘了拿，我去拿给你。”Bette放下刀叉，盘里被扫荡干净。
“一起去吧。”
Tina等在客厅里，看Bette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副包裹的严严实实小小的画一样的东西，搞不清楚Bette怎么会送她画，自己对艺术收藏又不是特别在行。
“之前听你说你很喜欢家里的那副雕版，这次刚巧那个作者有在展览，看到这幅就买了。”
Bette拉开包裹的纸，一只小梅花鹿出现在Tina眼前。
漆黑的眼珠透着山间小兽的灵动，细细的毛一根根的竖着，Tina忍不住摸了上去……
“Bette…………。。”Tina握住了画，整颗心像是被风吹过的梅花鹿的绒毛，漾出一圈波纹，没意识到自己握住了Bette的一只手。
“Bette………………。。”Tina看看画又看看Bette，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Bette看着Tina脸上快乐的表情，一堆因为激动而梗在喉咙的词，眼里感动的恨不得掉下泪来，没来由的觉得很美，自己的笑却渐渐凝固……
伸出一只手捧住了Tina的脸，送上了自己的唇……
Tina只觉得眼前一黑唇上盖上了Bette的唇，脑里随即断弦……
Bette贴的很紧很紧，忘了要呼吸……
用光了所以的气，终于不舍的，轻轻拉开……
Tina渐渐看清了Bette的眼，模糊的像蒙了一层雾，而那层薄雾后的爱意像是忍不住快冲了出来……Tina一把推开了Bette，低下了头……
一推之后Bette才回过神来，一阵不安袭来，堵的不知道该发出哪个音……
Tina抬起头，“Bette……”
缓缓地一字一字吐出……
“Bette……
我们不能和他们一样…………”
Bette眼里浮出一片惶恐，Tina没办法应对这片惶恐，转身离开……
然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她心里是诧异，是惊慌，是不解，多的让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弄清楚……
Tina走后Bette看着手里的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吻了她。
可是不是该这样吗？然而却是没有半点得逞的快乐啊。
Tina的表情揪着她心里一片乱……。
“fxxk…………………………。”
Chapter 13 相继
Tina看着雨帘斜斜的飘进Kooyong Road，迫不及待的好像路的尽头有场雨的盛会。
快步走进了雨中，今天她不想很巧的碰见任何人。
Bette透过窗看着雨里的Tina，说不出话。
有那么一刻她是迟疑了，要不要继续。
她用了很多时间去想，种种的事，多少是故意，多少是情不自禁。
第一次泳池边的外卖，去Tina家吃饭，每次约Tina吃饭，去纽约前的email，那幅画，那个吻……
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的朝着设定的目标进行，然而，何时开始那份快乐不仅仅是来自报复的满足？何时开始那份主动不仅仅是因为报复的推动？
有多少行动是因为她是Henry的老婆，多少行动是因为她是Tina？
想不出个结果，Bette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好像所有的事都是这样，只要开始面对就变得复杂。这是个计划，只是个计划，就让它是个计划……她不断的自我催眠着。
或许有着这个计划的壳，内里装的是什么都可以理所当然与安稳了吧。
就像那个吻，还没开始扭捏犹豫就已经让计划在背后推了一把。谁点的火，谁扇的风，又有什么重要呢，总归都能罩上那个漂亮的外壳。
只是计划总是会终止，某天这唯一的借口消失的时候，若是有感情，该往哪里放？
Tina始终想不清楚自己确切的感觉是什么，来的太突然，而这突然的是什么……
Bette是爱上我了吗？这么快？而我是什么感觉？
Tina发现脑子里是多种颜色揉捏在一起的橡皮泥，却是偏偏少了反感。
她不想发生这件事，然而发生了却是不觉得反感，这样的不反感无疑是加深了Tina的负罪与不安。
Tina捂着嘴，皱着眉摇头。
她努力回想着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Bette变得这么近了。
酒吧门口那个落寞的背影，是心虚是内疚，怕她也知道Henry和Jodi的关系，内疚是自己的伴侣让她如此难过。
那么做饭给她吃呢？每天等她的晚餐电话呢？她飞去纽约时自己对她的想念呢？
Tina只能紧紧地皱着眉摇头，想不下去，也不想想下去……
只是，不能和他们一样啊…………
下班后，Bette去了Planet，她知道今天不会在这里碰见Tina，她不想回家。
两间房子好像靠的太近，近的让她会止不住的想隔壁房里的人现在是怎样。
Bette刚坐下看见Jenny抱了花进来，没看见Marina便径直走进办公室。
那天之后Jenny时不时会送花来Planet，而Marina常常下班后直奔Jenny的阁楼。虽然是没有说明，但Jenny是把自己当成了Marina的女朋友，如果这样都不算在交往，怎样才算呢？
Marina刚准备离开办公室，Jenny开门进来。
“嘿。”
Marina刚说完Jenny的嘴已经凑上来。
Jenny把Marina压回了椅子上，自己跨坐在她的腿上，一个一个吻贴上了Marina的脖子。
Marina很享受的笑。
“OMG，那不是Francesca吗？！”Alice激昂的声调让Bette皱了眉。
“OMG，真的是她！”
Bette顺着Alice的眼光望去，看见正在寻找着什么的红发女人。
“你的爱慕对象？不错嘛Alice，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气场这么强大的人了？”Shane调侃着Alice。
漂亮，压倒性的强势，Bette只看到这两点。
“什么？！Francesca？！开什么玩笑，她是Francesca啊！”
“够了Alice，你一直在惊呼她的名字，她到底是谁？”Alice的语调实在让Bette头疼。顺道看看Shane，同样是一脸茫然。
“你们怎么可能不认识她？！”Alice突然回过神来，“对了，你们是之后搬来的。”
“她是Marina的女朋友，是个戏服设计师，每年旅行4到5个月为不同的表演团做戏服，呃……还有什么？她是Marina的挚爱，是Planet的股东之一……好像就这么多。”
“我还以为Marina的女朋友是Jenny。”Bette喝了口酒。
“你们觉得Jenny知道吗？”Shane突然想起Jenny也是之后搬来的。
“应该知道吧，这里每个人都知道诶。”Alice发现自己漏过了这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那可不一定。”Bette说完看看Shane。
Jenny的手摸进Marina的衣服，低头亲吻着她的胸，Marina仰起头喘息，门却突然打开……
“看来在忙啊。”女人的声音很冷，只有Marina听得出声音背后的妒意。
“Francesca！”Marina推开了Jenny。
Jenny转头看看门口的女人，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女人看看Marina，转身离开。
“Jenny让我起来。”Marina努力让被压住的身体离开椅子，眼神已经让红发女人一起牵到了门外。
“她是谁？”Jenny一开始只觉得是个不小心闯进来的打扰者，可Marina的反应明显不只这样。
“她就是Francesca。”Marina盯着门口嘴角扬起笑来。
“谁？”Jenny一脸疑惑。
“Francesca啊，我告诉过你的，每个人都知道啊。”Jenny的眼神让Marina眉头微皱，好像意识到什么，却随即按捺了这个念头。如果没有，后果会太严重。
“明显我们还没熟到这个程度。”她是想说做爱前我们明显没有熟到这个程度。Jenny挪开身子，侧身突然看到Marina办公桌上的照片，Marina和红发女人，脸挨着脸。
Jenny抓起照片看着Marina，“到底谁是Francesca？”
Marina站起身，“她是个戏服设计师，每年有六个月在世界到处旅行，剩下的六个月回来和我一起。”Marina的眼睛盯着照片里的人，努力控制着她回来的兴奋。明显是忽略了她的笑正在捏着旁边人的心。
那句和我一起让Jenny像是突然被安置到另一个物是人非的世界，所有的关系都瞬间重组了，一时找不到自己，更不认识眼前是谁。
“她姓什么？”Jenny觉得自己的喉咙在收紧，却执著于一个彻底。
“Wolff，两个f。”Marina的眼又转回了照片里的人，说起两个ff时眼神柔的出水来，嘴角的骄傲让Jenny觉得一阵晕眩。她见过Marina眼神里对她身体的迷恋，见过Marina眼神里迫不及待的要侵犯，却从来没见过说起一个名字会羞涩却骄傲的Marina。
她像是被人活生生拽下白马来，发现她的骑士不过是同样迷醉着别人的女人。而那份迷醉并不是对于她。自己变成了会做白日梦的笑话。
“你是谁？”Jenny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觉得自己的心在成块的往下掉，扔了照片要走。
“Jenny！我们不能就这样，这样不是个解决，你听我说。”Marina伸手要拉住她，却被她狠狠打开。
“Jenny，是我开启了你的世界，你知道的。这和Francesca是不一样的。”Marina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真相。
Jenny漠然的看着眼前这人，美丽的恶魔。
“滚开。。。”转身冲出了门口。
Marina靠在桌边心里一阵痛，许久回过神来，想起Francesca，锁了门回家。
“一，二，三……看来Jenny是不知道了。”Alice看着第三个冲出门的Marina说。
Shane喝了口酒，眼睛晃到别处，显然她是对闹剧不感兴趣。
而Bette，现在最不想关心的就是纠结的感情关系。
Shane不知道晃到了哪里，不断有女人上前勾搭，Bette笑着礼貌回绝了。
喝光了瓶里的酒，起身回家。
她发现和一群人喝酒并没有有聊到可以让她不去想某些事，而自己也疲于应付不断靠上来满脸堆笑眼里盛满意图的女人。
下车的时候看见隔壁窗户里透出来的昏黄灯光，Bette站在门口盯着那道玻璃窗。
觉得稍一放松那道不知道哪里跑出的力就可以把她推向那片光里。
回了家Bette看着这个冰冷的屋不知道该说什么，把包放在了地上，去开屋里的灯。
至少是要有个家的样子吧……
Bette坐在沙发上，和电话对视了很久……
Tina站在热水里，她很希望脑子里乱七八糟理不开的思绪都能顺着水冲到下水道里。
那么多条线，为何只缠绕着一个名字……
Tina擦着头发走出卧室，顺道开了手机留言箱。
“Tina！你猜怎么着！刚才我看见Francesca回来了！而且Jenny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打给我，告诉你具体细节！”
Tina听着Alice雀跃的声音无奈的笑着摇头。
“Babe，刚才电话没人接，我下周末就回来，有没有很开心？想你……”
Henry的声音让Tina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突然意识到她在等的应该是Henry的回来，而不是和谁的清楚……而那句下周回来却依旧是让她想到了Bette……
“Tee……”
Tina抬起头，盯住了那个声音。
“Tee……是我，Bette……我想说，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在想什么，只是不想那个愚蠢的举动破坏了我们的友谊……对不起……”
一阵空白后Bette挂了电话。
Tina愣了很久……
Henry说要回来了……
Bette说不想那个愚蠢的举动破坏了友谊……
她为什么吻我……
我为什么不反感……
Bette眼里的那片惶恐……
Tina闭上了眼睛……
看来并不是冲得掉的啊……。。。
“重听留言请按1，删除留言请按2，保存留言请按3 ”
Tina握着电话，按了1，1，3……
Bette放下电话，继续和它对视。
“你说她会怎么想呢？”Bette心里问着电话……
Marina开了门，看见餐桌前背对着门开红酒的Francesca。
觉得这个背影太久没出现在家里，快步走上前去搂住了这个背影，脸摩挲在红发上。
“忙完了？”红发女人倒了一小杯红酒，喝了一口。
“为什么回来不告诉我？”Marina的手游走在Francesca的腰，太久没触碰她的温度，指尖摩挲着要让自己重新记住。
“想着偶尔也应该给你个惊喜。不过看来惊的是我，喜的是你。”Francesca没有转过头。
Marina拉过了她，看着她的脸。看着那一脸熟悉的霸道，忍不住摸了上去。“有什么会让你惊的”，说罢吻了她的嘴角。
Francesca看着Marina，依旧是身段优雅，一时发现太久没有见到她的美丽，现在人在跟前反而是特别想念。手指忍不住滑过了她脸硬朗的线条，停在了她的锁骨上。“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啊……”
Marina侧过脸低着想贴住她的手，却又忍不住贴上抱住了她。
“别说那些，我想你了。。。”
Jenny沉在浴缸底，她宁愿这时有人能扯碎了她，这样她便不会被这片巨大的疼痛撕开。。。。。
Chapter 14
早上快出门时Bette接到Jodi的电话。
“Babe，我下周末回来，想你。。。”
走出房门时看见Tina的车已经开走，Bette盯着门前的空地。
“下周末。。。”
Bette上车后打开留言信箱，她知道电话这几天没有漏接过，但她希望自己是错过了什么，
“欢迎使用语音留言信箱，您没有新的留言。”
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很在意Tina会有什么反应，会原谅她那个莫名的举动，还是继续厌恶的要离她远一点？
她停不了猜测，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像是不停地有小虫要爬上身，然而这样的纠缠却更是让她迫切地想要见到Tina，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但要见到。。。
Tina一直把玩着手机，她是想拨出那个电话，然而却是不知道拨出后究竟要说什么。
她一直都在忍住不要听那条留言和听那条留言中转圈。
一遍一遍，变成像是要听那个声音，而不是她说的什么。
“Tee。。。。。。”
那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像是伸出手在抚摸着她的心。
Tina又捏着手机发起呆来，直到手机突然的震动惊回了神。
“喂？”
“嘿Tina！”
“哦，Alice，什么事？”
“今晚在Planet有个聚会，好像是Marina为Francesca回来办的。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找你一起吃饭吧。”
“五点吧。。。”
“那到时候见，拜！”
挂了和Tina的电话Alice兴奋的翻着联系单，“嘿，Bette。。。”
Marina家。
Francesca从后面环住了正在搅咖啡的Marina，“早安。”
“午安了。”Marina觉得被Francesca抱着有种心安的感觉，这样搅着咖啡的中午。
Francesca吻了Marina的肩，后者绽开一朵浅浅的笑。
“亲爱的，你觉得晚上应该邀请Jenny吗？”Francesca抚摸着Marina的腰。
Marina搅着咖啡匙的指尖微微一颤，扶着桌的手下意识抓紧了桌的边缘。
“我想不用了。。。”Marina皱了眉，掠过一阵痛。
Francesca当然感觉得到她身体的骤然降温，“很好，咖啡可以喝了吗？”
“嗯。”Marina放下汤匙。
Francesca伸手去拿，够不着，拉近了距离，把Marina紧紧地夹在她和桌之间。
Marina无奈的笑了出来，转身吻了Francesca的唇。
Marina在去Planet前把车停在了花店门口。
“Jenny。。。”
“出去。。。”Jenny头也没抬冷冷的说。
“Jenny，我们需要谈谈。。。”Marina急迫的想要靠近，却束手无策。
“我说出去。”Jenny语气依旧冰冷，只顾继续翻阅账本。
“Jenny。。。。。”Marina皱起了眉。
Jenny没有抬头，Marina转身离开花店。
Marina走后Jenny依旧低着头，她想到Francesca那个电话，狠狠地咬着嘴唇。
她听见那句“我是Francesca”的时候等待的是一场冷语的羞辱，然而收到的确是一场客气的邀请，一时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直到传来Francesca半微笑的声音“别担心，我不咬人”。
Jenny忘了用什么借口回绝了。
却是不明白，为什么Francesca会邀请她，还是如此和善的语气。
她开始想着Marina和这个让Marina迷恋着的女人，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拖着别人衣角的懵懂小女生。
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为何变得好像从一开始就低了一截。。。
明明是自己的心在难受着，为何却好像是别人感情游戏的局外人。。。
Tina办公室。
“可以走了吗？”Alice拿起Tina桌上和Henry的合照看了看，又像是碰到灰尘一样迅速放下了。
“弄完了，走吧。”Tina起身拿包。
“很好。Bette她们差不多也下班了。”
“Bette？”Tina像被踩了脚一样转过头看Alice。
“对啊，我约了Bette和Shane一起吃晚餐，你有什么问题吗？”Alice盯着Tina，对她的反应感到很疑惑。
“不。。。没有。”Tina皱着眉拿起包，当然，她没有一个不能和Bette吃饭的理由。
画廊。
Tina和Alice站在一副画前，画中的全裸女人坐在镜子前抽着烟，慵懒的眼睛微眯着，淡青色的油彩染着丰韵的身体，透出一股病态的美。
“我真的是搞不懂艺术和**的界限在哪里。”Alice一脸认真的疑惑。
“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问Tina，让她告诉你**片与情色片的区别在哪里。”
声音撩动Tina的神经，交叉的手指下意识用力。
“嘿，你下班了？”Alice转身冲着背后的Bette笑。
Bette点点头，眼神飘向Tina，依旧挂着绅士的笑，却是努力控制着眼里要流出的想要靠近。
Tina缓缓侧过身，轻轻朝Bette点点头，目光和Bette的目光碰在一起，旋即垂下了眼帘。
“所以Shane呢？冻僵在冷冻库里了？”Alice一边说一边朝Shane的办公室走。
Tina很想拉住Alice，Bette却已经走到了Alice站的位置。
“我打过你的电话，没人接，我留言了。”Bette压着喉咙控制自己的气息。
“嗯，我知道。”
“希望你没有在生我的气。”Tina没有立刻回答，Bette觉得三秒钟的等待很长。
Tina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Bette，“我没有。”
Tina的突然抬头让Bette被看的有点窘，条件反射的挂上笑。然而大脑真的反应出那句“我没有”时像是指尖在那僵硬的脸上一点，便渲染开来。。。
Tina看着Bette僵硬的笑容突然绽开，眼里流动的兴奋快发出声来，心跳的快起来，她发现Bette从心里笑出来的样子其实很美。。。
Bette回过神来，清清嗓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走吧。”Alice挽着Shane走过来。
“好的。”获救的Bette对Tina轻声说，“我们走吧。”伸出手臂。
Tina咬了咬下唇，挽了Bette的手臂。
没什么理由不挽着Bette吧，她是这么想。
有个理由，总是让事情变简单很多。
Bette所有焦点都在这只手上，她希望自己手臂弯曲的弧度是完美的，这手臂里的重量让她觉得有种被抓住的欣喜。
餐馆。
“你点吧Bette，听说你是这里的常客了”，Alice翻着菜单，对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菜名一筹莫展。
“好的。那么，一个鱼香茄子煲，一个麻婆豆腐，一个糖醋排骨。。。”
侍应上鱼香茄子煲的时候Bette示意放在Tina面前，Tina想起了之前跟Bette一起吃饭的每一次，抬头看了Bette，发现Bette正好也看着自己，低下头咽了口水。
“所以Tina，**片和情色片的区别在哪里？”Alice努力要夹起一块豆腐。
“恩。。。像是Irreversible，大多数人觉得无可忍受，然而就导演功力不说，至少导演不是让观众去看那隧道九分钟的，虽然那九分钟成了很多人看这片的初衷。”Tina说完看看Bette。
Bette对Tina点点头，继续说，“要看作者的意图是什么，且不说表现的手法是否成熟，至少他创作的意图不是要唤起观者下半身的共鸣，而观者是否能看到表现手法背后的东西，那是观者的事。”
Bette空出的左手随着解释不停的做出手势，Tina盯着那只手，冒出一股想要抓住它的冲动，低头咽下了菜。
Tina觉得这顿饭吃的很耗神。
体内这几天像是背着自己偷偷蓄积了个小小电核，今天看见Bette便悄悄释放出电流。
Bette总是忍不住要望向Tina，她是在控制着，然而越是控制的东西却愈发清楚的提醒着它是多么的不受控制。
而那电核却是恨不得和那不受控制对上频。。。
Tina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个未经允许私自种植在体内的东西，尤其是当她发现某种程度上她享受着那些细小电流随着血管流散到细微末梢的丝丝酥麻感……
“Bette，Jodi什么时候回来？”Alice往嘴里送着鱼香茄子。
这个电核现在像是突然伸出一根细长的刺狠狠的扎进肉里。。。
“下周末。”Bette说完紧张的看看Tina，Tina低着头只顾吃饭。
“那不就是一周以后，太好了，你应该等不及了吧。”Alice冲着Bette露出调侃的笑。
Bette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回应着Alice，低头时关切的眼神却瞄向Tina那边。
Tina应着Bette的眼神没有闪躲，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某些东西很不受控制。
Shane看看Tina，又看看Bette，低头扒着碗里的米饭没说话。
Planet。
Marina交待完Lara晚餐的餐牌，端了杯清水喝了一大口。
抬头的时候看见Jenny正在收店外的花，盯着出了神。
捏紧了端着的水杯，她是那么想拉过这个小小的身体。。。
“不用看了，我问过她不会来的。”身后传来Francesca的声音，冷静却隐隐夹着一丝玩弄的笑意。
“什么？”Marina转过身，“你已经问过我了，我说过不用的。”Marina眼睛里是怒气。
“那是问的你，不是问的她。”Francesca一字一顿的说，退掉了笑是要将Marina的怒气压下。
Marina看着Francesca冷硬的脸，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Francesca跟进办公室，椅子上的Marina低着头皱着眉，脸上的难过很是刺眼。
“亲爱的，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们的规则，并且，现在违规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
Marina抬起头看着她，“那么？”
“那么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副受伤者的表情？”
Marina久久的盯着Francesca，给出一个僵硬的笑。
Francesca疲于这样无知的对峙，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Marina收起笑，低下了头，她突然觉得很难过，却分不清是因为Jenny，还是因为Francesca过于冷酷的理智。
她希望Francesca能柔和的抱住她，而不是平铺直叙的看待发生的种种。然而随即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事并没有半点值得同情的理由。
她希望有个人现在能给她说，没有关系。。。而这样的期许，更像是出于对自己的同情。。。
但当初那个真正拯救她的骑士现在却。。。。。。
Marina埋进了手臂里……
Planet。
饭后Bette一行人来到Planet，今晚是主题夜，店里已经人头攒动。
Bette挤过一张张兴奋的脸，很想伸手护住前面的Tina，然而发现这是个可笑的理由，便抽回了手。
一行人走到预订的桌前，Francesca和Marina已经在那里。
Bette感觉到两人间的奇怪气场和Marina不由衷的笑脸，然而望向Francesca却是一脸的不着痕迹，便朝Marina礼貌的笑笑坐下。
一一介绍完后Marina让人端来第一轮的tequila。众人干杯后一饮而尽。
Bette感觉到火热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而她喜欢咽下烈酒后脑子里一秒钟的短暂空白。呼出一口气，一直的紧绷也终于随着那口气一呼而出。
Tina看着Bette的样子没来由的觉得可爱，笑盈盈的端着酒杯陷进了沙发里，受感染似的放下了提着的神。
Francesca谈论着在世界各地表演的经历，尤其是新戏让她格外的期待，而新戏里反复提到的则是Prima Ballerina这个名字。
Bette看看Marina，诧异于Marina嘴角挂着的玩味的笑。
“而事实是，有人在Prima Ballerina试戏服的时候用麦琪的礼物引诱了她。”Marina认真却暧昧的说，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捉摸不定。
“而有人一直在假装自己吃醋了。”
“明显我没有在假装。”Marina淡了笑。
Tina发现很难分辨Marina绕着的声音里面更多的是醋意还是骄傲，疑惑着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但显然这不是自己应该思考的东西。
“再来一轮Tequila大战？”Shane不想话题再延续下去。
“好主意！”正盯着Francesca和Marina呆住的Alice立刻附和。
“那么，来玩点不一样的？把盐放在旁边人的身上怎样？”Shane一脸无所谓的建议着，“Alice你不会介意吧？”
“拜托，你就是舔遍我全身我们也不会来电的。”Alice的回答让Shane假装露出一个小受伤的表情。
“这是个好主意，我会想把盐放在Marina的锁骨上。”Francesca暧昧的声音粘稠的覆上Marina的心，抬头看见Francesca眼里全是占有的欲望，一时间闪了神，而Francesca的一只手已经摸上Marina的腿，之前那给冻过的笑现在正在化与不化间扭捏，却终在Francesca充满温度的手中融掉……
“锁骨………………”
显然那句锁骨并不只是让Marina乱了神，Tina和Bette一时间脑子里像跳针一样反复的打动在锁骨那两个字上……
一个想象着舔上对方的锁骨，一个想象着被对方舔上锁骨……
一阵温热的血流涌上大脑……
在这些人面前，是没什么理由好拒绝的吧……
两人这么想着……
“准备好了？请抹盐~”Alice发号完后很兴奋的拿起盐往自己锁骨上抹。
“现在， Shane加油，或者被舔完之后我会对你有感觉！”Alice的后半句让嘴在Alice锁骨上的Shane差点一口啃下去。
Bette还没来得及扭捏Alice已经发号，只得拉过Tina舌头扫过了她的锁骨，
Tina看着Bette的大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俯身时身上的香味溢满鼻尖。Bette濡湿的舌尖滑过皮肤，Tina全身毛孔瞬间张开，紧紧地捏了拳。她觉得昏暗的灯光下她也会是粉红色。
Tina的锁骨紧接着一杯Tequila入喉随着青柠的极度刺激，Bette整个大脑瞬间蹦陷，而回过神来记得的第一件事竟是Tina颈间传来的温热香气。
Francesca舔完后故意在Marina的锁骨上咬了一口，Marina受刺激一缩，却看见咬着柠檬的Francesca得意的脸色。
“这一轮我要对方抹在脖子上。”Marina看着Francesca说，一副要赢回来的样子。
“你是只吸血鬼，一只美丽的吸血鬼。”Francesca凑到Marina耳边轻声吐出。
“脖子不行，我涂香水了，会苦。脖子下去一点点，锁骨上面一点点这里行吗？”Alice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的身体，“就是这个小凹陷这里。”
“Alice你是真的努力想让我爱上你是吧？”Shane看着Alice选中的位置无言。
“什么？”Bette脑子里一个闪电，Alice是疯了吗？
转过头看看Tina，发现她正幸灾乐祸的笑着。Bette眯着眼睛轻轻点头，表情是在说着“怎么，想报仇？”
Tina挑挑眉笑着不回答，递了盐横在Bette面前。
Francesca盯着Marina的眼，侧着头将盐抹到自己的颈窝上，指尖缠绕出挑逗的线。她觉得被Marina这样盛满侵略的眼注视着是莫大的享受。
“准备好了？请舔~”Alice说完扑向Shane。
Bette侧过头露出脖子的皮肤，Tina的唇贴上颈窝才伸出舌头扫过。
嘴唇的轻碰已经让Bette一个寒颤，而湿滑的舌头扫过最敏感的神经让Bette小腹忍不住一阵收缩。
咬掉青柠后Tina酸的叫出声，转头看看Bette，后者竟然正在隐藏自己的羞怯，突然撩动起Tina使坏的神经，想要做点什么……
Marina贴上Francesca的颈窝，慢慢的吸着舔着，恨不得要让每一粒盐入口。另外两人咬上了柠檬Marina才抬起头喝酒……
Francesca一脸的满意，拉下了Marina嘴里的柠檬凑上了自己的唇……
“看来是时候跳舞了~”看着面前吻着没有要放的两个人，四人起身下舞池。
舞曲之后Shane端来顶着Tequila的托盘。
Bette端起小小的玻璃杯，笑着和Tina的碰出一声脆响，仰头饮尽。
“wow~”咬掉柠檬后Tina又呼出了声。
DJ换上轻柔的慢歌，“想跳舞吗？”Bette伸出了手，脸上的迷人笑容总是让人觉得大脑神经会立刻短路。
酒精让Tina很想摇晃，伸出手搭在了Bette的手上。
Bette牵着Tina走进了舞池深处，混杂在一张张陌生却兴奋的脸中。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躲起来。
Tina环住了Bette的脖子，Bette的手搭在Tina的腰上，两人随着音乐轻身晃动……
Tina觉得自己的脑里的知觉也随着这样的晃动一浪一浪的舒展着，而Bette近的鼻息扑打在脸上，怔怔的觉得这样温暖的呼吸像是牵动着自己的欲角通向某个得以释放的领域……
Bette微微的侧着头，仔细的打量着Tina的脸，之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勇气。
她发现这不是个惊艳的人，鼻梁不像Jodi的挺，脸的轮廓不如Jodi的硬朗，然而却像是被水浸过的画一般柔和了线条，始终散发着温柔的味道。
而那张微微上翘着的嘴，竟是近似婴孩的弧度。
Bette看着那张嘴，觉得有种蛊惑的力量在蒸腾上升，是来自酒精还是来自这个人呢？
“你知道吗……”Bette的声线近的几乎是磨着Tina的唇，而被酒精染的散开后的萦绕让Tina觉得这已经是亲吻。
“嗯？”Tina看着Bette就快触碰的嘴唇。
“你的唇，让我想吻……。”Bette靠拢的几乎能感觉到那瓣柔软的温度……
“只要……不是在这里……”这样弥漫着音乐和酒劲的空气里，Tina说出了身体最真实的反应，脑子里只有要衔着这瓣唇……
Bette像是内心的禁锢的欲望得到释放的许可，瞬间突破囚笼而出，四溢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忍不住贴住了Tina的脸摩挲。
Tina受不了这样亲密的挑弄，扬起了脸。Bette却顺势埋进了颈窝，动脉带来的温度熨烫着她的脸。双手开始有力的抓住Tina的腰……
Tina觉得自己有形的肉体快开始剥落，灵魂忍不住要挣脱……
“Bette……带我离开这里…………。”Tina的声音已经开始夹杂着爱意。
Bette拉住Tina转身往外走。
Tina是任由眼前这个人牵扯着，这刻里她觉得Bette像是那个伸出手说“来，跟我走”的人，搭上了那只伸出的手，她便愿意追随她去到任何地方。
Bette疯狂的开着车，她惧怕时间久的足以让Tina和自己冷静的能思考，她惧怕路途长的让瞬时烧燃的火焰突然熄灭。
车停在了门口，Bette甩开安全带下了车。
Tina看着Bette，脑子里突然冒过一丝犹豫，然而随即却被Bette伸过的手扑灭了。
Bette解了Tina的安全带，拉起Tina。
Chapter 15 爱是？
深夜。
Jenny不停地在键盘上敲着字……
这样身体与大脑并行的工作让她觉得可以安全的逃离这个充斥着某人的时间空间进入到一个不属于也没有任何人的世界。
“恶魔，一个美丽的恶魔，在身体内跳动，‘来’，它说，‘跟我来’…………”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挪不开键盘，大脑有种被抽空的感觉……
Marina那句“我想我是爱上你了”还留在答录机里，然而什么是爱呢？她让她不懂。
显然她和她对爱的定义不一样，那么她要的爱又怎会是她能给的了……
而没有了她，她们的故事不是一样的写着……
不过是过客……
卧室。
阳光洒进窗来，照的Bette皱了眉，拉过搭在腰上的手握紧放胸前，身后的人动了动，下意识的靠近了身体，头埋进颈后。
Bette突然大大的睁开眼睛……
背后一阵凉意由着被贴住的颈延着脊扩散延开来，全身细胞像是同时屏住了呼吸，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在体内敲出回音。。。
背后这个人明显不是Jodi…………
Bette僵硬的固定着身体的姿势，尤其是那只正握着别人手的手，转动眼睛拼命地要确定这到底是谁的家。
Tina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头在靠着的颈后蹭了蹭，蹭开了一直扫着脸的头发。
“头发？”Tina突然侧开身，看着眼前浓密卷曲的黑发。
Tina平躺过身盯着天花板试图让半寐着的混沌大脑立刻醒过来……
两分钟的空白，Bette依旧僵硬着，努力均匀着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感受着Tina的动静，然而空白的大脑却没有任何该如何应对的方法。
Tina想起了两件事，自己和Bette做了一整夜，在Bette家。
Tina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Bette，纹丝未动，大概仍旧沉沉的睡着吧……
轻轻的拉开被子下了床，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迅速往身上套，不时的瞄着Bette怕吵醒了她。
套上最后一件衣服，拿了包逃一样的离开了Bette家……
Bette听见关门声才终于转过身平躺，一晃动头便一阵痛，“Tequila……。。”
Bette努力拼接着昨晚的记忆，Tequila大战，跳舞，开车，客厅，卧房……
很不幸的是，所有环节她都记得，那么，酒精便不是放火的那个，只不过适时的浇了把油……
Bette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意识并不模糊却主动把Tina带回家的自己……
身体先于大脑，她只是脱了节。。。
“Tequila大战，跳舞，开车，客厅……。”然而仔细回想到这个场景时，留在皮肤上的记忆像是藤一样迅速蔓延上身……
Bette闭上眼叹出一口气……
内心对这样温存的留恋与背叛的悔恨像是缠绕的两条蛇一样并行交织着……
这样的享受与鞭笞累积成的雨前低压，让她觉得窒息般却如影随形的烦闷。。。
Tina回到家直接走进浴室开了水，快速的脱掉衣服站进了水里，从头到脚先淋了个透湿……
她都记得……。
Tina闭着眼睛冲着水，她什么都记得……
拨开了黏在脸上的头发，睁开眼开始慢慢的洗澡，却发现，Bette留下的触感像是覆盖在身体表面的白色糖纸薄膜，化掉了嵌进皮肤的纹理里……
然而她并不难过，即使洗不掉了……
这个周末Bette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努力回想着之前周末都是怎么过的。
“和Tina吃外卖……”索性打住。
走进院子看见院里的兰花枯萎了一大片，才发现自己忘记浇水很久。
莫名的内疚感袭上来，烦躁不安，皱了眉进屋拿起电话。
“亲爱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恩？前天不是给你说过了吗，Babe我下周末就回来。”
“不能提早一点回来吗？”Bette顿了顿……“我想你了。”说完捋了捋头发。
“我也想你，亲爱的……但是这边会一直忙到周五，我订了周五晚的机票，周六一早我们就能见到了。”
“恩……。我爱你……”
“我也爱你……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Bette捏着电话，有种迫切要Jodi回来的冲动，好像只要她回来，所有事又会回到轨道上……
这样的烦躁便没有会再出现的理由。
接着的几天早晨Bette会等到听着Tina的车离开后才会出门，她没有准备好要说什么，彻夜后的会面不在她的准备里……
目前她只想要一只把一切都能拉回原型的手。
花店外。
“Closed”
Marina绕到后门，推了推，没锁……
“Jenny……”
Jenny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一时分不清眼前站着的人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觉……
Marina看着Jenny蒙着雾的眼，这些天心里压制着的同情和爱恋推动着走上前拉过Jenny抱在怀里。
Marina抬起Jenny的下巴，一个吻一个吻贴在Jenny的唇上。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Marina闭着眼呓语着。
Jenny依旧没回过神，Marina这样熟悉的迫切……美好的像是团温暖的湖水，就要这样沉下去了……
她推开了Marina……
Marina在她眼里却什么都没看到，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我听了你的留言，你说你爱我。”
“对，我说我爱你。”Marina皱了眉，她迫切的想要把Jenny拉回来，要让一切跟之前一样，她控制着不要让这样的急促乱了节奏。
“但是Marina，我的爱很简单，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都只是两个人。你会为我离开Francesca？”
Marina看着Jenny的眼睛，依旧什么都没有，是冻结的浅褐色冰球。
Marina很想张开嘴说点什么，然而却什么都想不出来，离开Francesca是她从来没想过的问题，即使会，也不是为了谁，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这样的对话里她竟只有这样的第一感觉。
Jenny看着Marina，笑笑低下了头。
“你走吧。”
“Jenny……。。”
Jenny盯着Marina，依旧是没表情，心里却是在等一个她知道等不出的答案。她看着Marina皱着的眉，紧闭的唇，这个人是那么的美……她觉得自己快掉下泪来。。。
“你走吧…………”
Jenny看着空空的阁楼，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应该来安慰我的……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隐瞒了自己是和别人在一起……她应该让我原谅她，说今天起只和我在一起……
所谓的感情，不是应该这样上演吗……
她是那么的想她，答录机里的声音听了一遍又一遍，她的亲吻她的气息她的味道让她恨不得忘了自己随她带去……
然而是不能啊，做那个Francesca不在的六个月里的女朋友。
空茫茫的身体除了痛还是痛。
会议中。
Tina耳边闪过的是Aron在会议上惯有的咆哮，捏着手机希望它会突然震动。
那个早晨之后便没有Bette的消息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这个世界里一晚的关系，再完美，也不能印证任何。
然而，却是除了自己……
Bette爱上我了吗？
她丢不掉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为何要邀我一起吃饭，为何要叫我Tee，为何要从纽约带回那幅画又吻了我，为何要在我犹豫的时候那么坚决的带我进了屋？
太多的为何，然而那个拥有答案的人却在彻夜的缠绵后消失了……
之前要碰见她是那么的容易到不可思议，同样是躲雨，同样是吃外卖，同样是去酒吧。
然而一个人要收回这份默契时，却同样是这么容易……
Tina发现自己第一次感觉到单单是Bette带来的心痛，皱了眉感受着这不知来源于何处的感受，却是像某种坚果壳突然破裂般清楚地存在着……
夜。
Bette端着酒杯拿了烟往院子里走，她只想躺在椅子上看那片蓝的没有颜色的天。
看见Tina停在门口的车，站住了，走回屋里。
她不想出现在任何可能会碰见Tina的场合……
Bette点了烟，从头开始想这一个月……
和Tina吃外卖，说出Jodi和Henry的外遇，生病时Tina的饭盒，去纽约前给Tina的email，纽约回来那个晚上吻了Tina，给Tina的手机留言，等待Tina反应的每一天，家里的整晚……
抽完了一根烟，原来一个月可以发生那么多事……她觉得自己像是终于肯抬头的鸵鸟，惊讶于原来已经把故事写的这么长……
然而记得最清楚的却是生病的时候Tina盒饭上留下的纸条，去纽约前那封email里Tina叫她外卖大全B，说要做饭给她吃，以及那个吻之后等待Tina反应的每天……
Bette躺进椅子里，喝了口酒……
我爱她吗？
明明一开始只是个基于某个说不清理由的阴谋，然而现在自己也成为这个阴谋的一部分的时候，她便再也看不懂……
她分不清哪些感觉是来自得逞的快感，不管这样的快感存在与否，她分不清了……
她在爱她之前预设了太多理由，而当时的初衷竟然大多不记得，但爱与不爱，却也无从得知了……
Chapter 16 仪式
“我希望你是记错了数字。”Francesca放下了咖啡杯食指翻动着账本。
抬头盯着Marina。
“没有。”Marina把脸别到一边。
“那么，请告诉我它继续下去的理由是什么？”Francesca交叉着手指，语气不过是要拔掉一朵花。
“和你当初决定买下它的理由一样。”Marina转过头直视着Francesca，Francesca觉得她眼里是捍卫和挑衅。
Marina的反应让Francesca微张了嘴，随即却闭上了。手指着柜台，“有人在等。”
Marina依旧直勾勾的盯着Francesca。
“我说有人在等，Marina。”Francesca的语气变得冷厉，这样所谓的坚持在她看来不过是好笑的无理取闹。
“这个是我爱着的人……。。”看着Francesca Marina觉得很恍惚。
起身走向柜台，配上了笑招呼着等待的人，没有再望向Francesca……
阁楼。夜。
Jenny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了一个笼里。
Marina是无处不在，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心。而那个牢笼无形的四壁像是随时会缩进靠拢，却是又不能就这样被挤碎……
Jenny放了一浴缸的暖水，拿着刀片坐在当中。
很认真看着自己的手腕，淡紫色的细细血管隐隐透出来，莫名的想起初中生物老师说过的叶脉中的筛管和导管。
捏着刀片轻轻的划过手腕，细细的纹理间渗出滚圆的血珠。
这样单薄而光滑的利器切入划过皮肤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反胃。
痛……
她记得以前有人跟她说过，割腕很痛，需要很大的力才切的开那根动脉。
她顺着之前的切口再次割下，强迫自己要用力一点，然而那平滑的触感却让她恐惧的想吐……
血一滴一滴沉进水里温暖的散开了。
她又捏起刀片，第三次割进那个细细的开口……
眼泪浸出来，模糊的看不清楚，手也用不上力。
Jenny抱着膝盖哭出来，用掉了所有之前没用上的力……牙齿紧紧的咬着皮肤。
她切不下去，原来她不想死……。
她哭这个结果。
Marina家。
“什么时候出发？下周一？好的，没问题，byebye。”Francesca拿起笔在记事簿的日历上画下圈。
“不觉得至少应该和我商量下吗？”Marina交叉着手臂靠着墙，暗紫色的睡袍衬的人更加清冷。
“点在哪里？”Francesca不以为然，声音却是喜悦的，毕竟这是比大生意。
Marina转身要走。
“站住。”Francesca走近背对站住的Marina，“转过来。”
Marina咬着牙，却转过身。
Francesca拉过浴袍的带子绕在手上，轻轻一拉，Marina带进了怀里。
“亲爱的，我认为我出去工作是不用商量的问题。”Francesca贴上Marina的唇，眼睛里是一片喜悦促使的情欲。
Marina头别到一边，“可是你才回来六个星期，一整年。”
Francesca一只手捧过Marina的脸，吻了她紧皱的眉。
“我喜欢让你怀揣小小梦想，但明显你的小小梦想不能养活我们。我喜欢你不舍得我的样子，但是我也喜欢我的工作。更可况……”Francesca一只手伸进紧贴Marina的浴袍里。“我走了，你便可以回去找Jenny了。”Francesca将Marina压倒在床上，“我知道你每天都在想她。”Francesca的唇贴上Marina的颈。
Jenny的名字让Marina抗拒，她是不喜欢在Francesca摸着自己身体的时候却可以这么安然的说出这样的话。然而Francesca却视若无睹的继续点着火。
半推半就间终还是环住了Francesca的颈。
她的心总是随着她，从她向她伸出手开始，说不上一心一意，却是彻头彻底。
而她对她的确是好，除了某些时候难以接受的理智与冷静。
她没想过离开她，至少在Jenny问出那个问题之前没有。
她需要她，她的居高临下，她的宠辱不惊，她几乎不近人情的透彻与清醒……
然而，真正有了选择，着迷与疲累到底又隔得了多远。
最后却都被那片空白吞没了，连同Francesca看着她时脸上占有与满足的笑……
花店。
Jenny的脑子不停地重复着原来她并不想为了Marina去死的结果。
不知道该哭该笑的过了三天，机械的看电影吃饭，直到花园老板拖来新一批的玫瑰才启动了那个静止世界的时钟……
她像是被人猛拽了一把，回过头听见日子翻了三页，秒针开始滴答滴答……
透过门玻璃看见小货车Jenny笑了出来，这样旧式的小巴像是个憨厚的热面包，让她想起荒野生存里的Magic bus，让Christopher在阿拉斯加的冰天雪地里笑出来的Magic bus……
从小货车上搬下玫瑰，笑着跟老板告别。
老板是个老爷爷，手指很粗，手茧很厚，老是让Jenny觉得他的手应该是麻木的，莫名的会心疼。经常来送花的时候副驾座上都坐着老奶奶，这样的画面总是让Jenny很容易就能开心起来。
她要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平凡的东西，装在小巴里，离那家咖啡店里的那么远。Jenny看看对街的咖啡店，恍惚觉得是另一个世界，进了屋……
蹲在花店后的货房整理着花。
“嘿！你刺我！”Jenny吸着被刺出血的手指，怒笑着看着那堆花容娇艳的玫瑰。
应该是习以为常了，被玫瑰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Jenny觉得这样好似是久违的刺痛感很新鲜。让她觉得它们是活着的，偶尔伸出小手想知道人类的皮肤触感是如何。又觉得比起和拿刀切破自己，这样的疼痛是那么的清新柔和……清新……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出现了这个词。
看着那堆不语的玫瑰花，笑笑……慢慢的捧起放进清水里，滴上营养素，跟之前每天早上一样。
“我很疼爱你们啊……”Jenny把脸埋进花瓣里，吻着这熟悉的味道……
花一盆一盆的挪到花架上，整整齐齐，盆里的水干干净净。
她喜欢这样什么都整整齐齐在那个应当的点上的感觉。
拉开了挡着门玻璃的百叶窗，翻过“open”的牌子，眯着望向明晃晃的太阳，呼出一口气。
她突然想起那个晚上，装修工人都走后的那个晚上，一屋喜悦的油漆味，她对着四面白墙开心的要跳起来。
现在已经是满满一屋子的花。
然而是为什么要开花店呢？
她突然想起原因，因为花会被人带走，结婚纪念上，生日上，快乐的给与。当初只是因为这是个快乐的给与，开了花店。
而自己竟然太久没有想起，一回望觉得，这一路的中间都在哪里去了？？
Jenny觉得要有个仪式，宣告结束，要重新开始走回到那条路，对自己。
Marina 家。
Francesca收拾着行李，五个小时候的航班让她很担心会误机。
Marina靠着墙冷若冰霜的看着，她一时觉得她停不了这个人的脚步打不乱她的节奏，即使她知道她爱她。脑子里钝钝的。
听到门铃响，Marina下楼开门。
拉开门看见Jenny站在门口，一时间觉得她是走错了门，定住了。
“嘿”，Jenny礼貌的一个笑，努力平息着局促的呼吸。
“嘿。”Marina看着她，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运转着为何Jenny为何会出现。
Jenny看着呆住的Marina笑出来，“别担心，我只是来说一件事，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说，但是……我需要这样。”Jenny紧紧的捏着手指。
“恩，你说，我听。进屋吧。”Marina侧身准备邀她进屋。
“不用了，很快。”Jenny没有动。
Marina靠着门，等着Jenny开口。
一路上Jenny 脑子里一直在说服自己要做完这件事情，然而见面该说什么却忘了想。看着Marina等待的眼睛，竟然堵住了。
“我为你死过了，前几天晚上。”Jenny愣愣的吐出这几个字。
Marina被Jenny突然的简单陈述击中，眼睛睁大的看着Jenny，“Jenny……。”
看着Marina的复杂表情，Jenny再次笑了出来，“别担心，我想说的是没有成功。”
Marina看着她，皱着眉，微张着嘴，依旧没回过神，到底在发生什么。
“对的，我想说我没能为你死，最后我发现原来我没办法为你死掉。所以……”Jenny像是突然理清楚自己要说的是什么，“所以我决定再也不要为了你这样了，我想要我自己的生活，和你无关的。所以，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来找你了，就这样吧Marina。”Jenny一口气说完，抬头看着Marina。
Marina侧着头，努力要在这个迅速发生的事件中找出一个逻辑和顺序，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然而却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那么，再见。”Jenny转身要走。
“Jenny！”Marina叫住了她，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她依旧什么字都挤不出来，喉咙堵的厉害。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臂。
Jenny回过头看着皱着眉的Marina，“你依旧是这么美……”心里是这么想着，却更是转身离开了……
回家的路让她觉得地莫名的很软，踩着一脚深一脚浅，想哭的感觉是有，很强烈，然而她没有硬去挤那些滴泪。她哭够了。
人若是不开心的太久，便舍不得让自己开心起来了。而她不想活在那个世界里，她想要快乐，她没有做错过什么……
Marina看着Jenny的背影回不过神觉得这是电影里的片段应该很快她就会从这个共鸣里抽出身来发现自己是坐在屏幕前。
这个五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凭吊你的难过。”
“你说什么？”Marina微微转过头看着身后客厅里的Francesca，依旧是一片空白。
“我说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凭吊你的难过，所以，当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一切都会完好如初。”Francesca拉着行李走向Marina。“亲爱的，到了米兰会立刻给你电话的，好好照顾自己。”Francesca亲过Marina的唇，出门拉开在等的出租车的门。
Marina回应了Francesca的吻但是依旧不知道在发生什么。
她是想着这个周五的早晨，应该是不快乐，因为Francesca要走。然而为何Jenny突然来了，说她为她死过，却发现不能？然后Francesca像是安慰丢失了一只宠物般安慰后走掉了。
Marina看着空空的客厅短短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不明白这是哪一个星期五早晨，两个人都是这么，毫无准备的走了。
哼出了一个苦笑，走去开了瓶红酒。
她发现为何无论发生的是什么，她都没有半点可辩驳申诉的理由？
Chapter 17 对峙
Bette一早起来穿戴整齐，拿了钥匙出门，拉开门的瞬间突然想起那副画，那副在纽约买给Tina的画。
退回了屋找出那幅画，放进了客房的衣柜里，关上门努力让自己忽视内心怕被发现的情绪，出门拿车。
机场。
Bette站在人群中盯着入境口那道门发呆。
出境口和入境口是两个很奇妙的地方，前者的空气好像负载了太多离别的情绪，总是被压的很低，站在那里稍微开心一点好似都会变得不合适。
而后者总是……让Bette觉得是二氧化碳加足的可乐一样不断冒着小气泡。
“从巴黎开往洛杉矶的SQ0238号航班将于半小时后抵达……”
Bette淡淡的笑了出来，她喜欢听机场播报前的提示音，觉得是和某种说不清的童年乐趣联系在一起。
等人的过程总是百无聊赖，加之她并没有半点迫切要见到的兴奋感。
只是紧张，紧张就要见到Jodi，却不是小说里说的那种所谓在一起很久却如初见的紧张。
Jodi的回来会变成某些线团的尽头，她是这么对自己说，什么都会如当初一样。只不过是她和Henry的出轨被自己和Tina分别发现了。
她甚至觉得可以像剪电影那样不留痕迹的剪切掉中间那段，再把两端拼贴起来。
但如果是，那又是在紧张什么呢？
Bette看看手腕上的表，又抬头看看电子屏幕，Jodi的班机到了，然而出口仍然是空无一人。
她开始觉得有些烦躁。
这样空闲的时间只会让她想起一个人，一个她决定置于盲区的人，而现在是她的Jodi要回来了。
隔栏后的行李传送带突然转动，等待的人群开始同时向前探头。
Bette呼出一口气，庆幸时间终止于此。
看着转动的传送带，Bette开始让自己兴奋起来。
这个时候的心情应该是满怀期待的坐立不安与愉悦，于是她便努力让每个细胞都是站立着眺向出口的样子，脸上配着亟不可待的表情。像是一只变色龙拼命的要变出一身红色。
然而她却是自我催眠的好手。
Jodi跳跃的喜悦出现了，手挥在半空中。
“嘿……”Bette轻轻叫出了声，满满的弧度挂上脸。忘了要催眠的时候，她真的笑了出来。Jodi永远感情饱满的笑让她觉得她是有在想念了。。。
举起了手刚准备挥向Jodi，却看见Jodi轮廓后慢慢出现的Henry……
Bette的笑僵住了，大大的眼睛忘了眨，挥出的手一格一格的慢慢掉下去，这个划到一半的糟糕弧度…………
Bette定定的看着Henry帮Jodi从传送带上取下大大的行李箱，觉得有人突然一巴掌把她脑里的思维给扇断了，随即再伸出冰冷的手用力的挤捏住她的心，痛的血液全往头上涌，堆积在耳朵里，压的身边的声音慢慢消失了，只有脑里杂乱的一片……
在等Henry行李的时候Jodi不时地对着Bette笑，Bette僵僵的回应着，那样生动的表情却让Bette觉得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慢放，两人与她之间隔着一块毛玻璃，她呆呆的看着玻璃后的人脸上缓慢模糊的笑，两人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
她想有人能迅速把她从这个不像来自自身的错乱感觉中拉出来。
Henry拿到行李后两人朝着出口走来，终于有人按下播放键般声音从四面八方急速回涌到耳朵里。那只手也不留痕迹的松开，Bette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挂上笑脸走向两人。
“Babe，你看我在飞机上碰见谁了？”Jodi拥过Bette后，指着身后的Henry笑着说。
“你好，Bette。”Henry礼貌含蓄的对Bette笑笑，“真的很巧不是吗？”转过头对着Jodi。
眼里的温柔让Bette心里一阵收紧，别过头对着Jodi，“回家吧。”顺手拉过Jodi的行李。
“Henry，Tina有来接你吗？”
Henry看着Jodi觉得有些诧异，“没有……”
“Babe，我们送送Henry吧。”Jodi拉过Bette的手。
“好的，为什么不，反正那么顺路。”Bette对着Henry礼貌的笑着邀请，拉着行李的手捏得很紧，指甲紧紧的扣紧皮肤里。她觉得疼痛感已经蔓延到指尖，木木的捏多紧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
车内。
Bette握着方向盘，跟着高架转一个又一个的弯。
下意识强迫自己盯着前面的路。
“所以，巴黎怎样？”
“非常好！亲爱的，那里的艺术气息真是太棒了……”Jodi激动地聊着艺术展的见闻，Bette配合的点头，微笑，感叹，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依旧是剧痛后嗡嗡的一片……
车里很安静，空气是滞留的。
Henry望着窗外，车内的安静让他觉得很局促。
微微一回头，看见副驾座旁的倒车镜。镜里面Jodi安静的看着他笑，知道他看到了自己。
Henry浅浅的笑着，便没有再看窗外，默默地盯着倒车镜。
Bette想让自己有个什么想法，这样三个人的车里，有个什么想法来阻止心里的一阵又一阵的紧收，她是不喜欢这个出于无处却具体分明的感觉。
“Tina是在家里准备着牛排吗？”
而那个想法，竟然是那块只有四分熟的牛排……
Bette捏紧了方向盘……
Tina家。
Tina洗干净切完牛排的刀，手冲在水龙头下呆住了。
有人要回来了，有人已经消失了……
她不是被考虑的那一个……
停下车。Henry从后备箱拿出自己和Jodi的行李。
“Bette，谢谢。”
“不客气，大家邻居这么近。”说完Bette瞄了一眼Henry家透出的灯光，食物的香味让她想起纽约回来的那天，拉了Jodi回家。
走进屋Bette放好行李箱，转过身便是Jodi凑上的唇。
Jodi环着Bette的颈激烈的吻着，很快双手便在Bette身上四处游走。
“亲爱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呼吸的间隙，Jodi低声耳语。
“是吗？” “有多想？”这句话让她觉得心很痛，重重的咽着口水要将这样的感觉压下去……
“我会证明给你看，现在……”Jodi跪下双唇覆上Bette的小腹。
Bette叹息着呻吟出一口气，拉起了Jodi贴在门上死命的吻着，双手迫不及待的要在她身上索取很多。
她不要心痛，只能让更为强大的感受将她彻底侵入占有，这样便就不会感觉到了……
卧室。
Jodi按住了Bette的手，饥渴的舔舐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Bette任由她激烈的索取引领着，似是站在黑暗隧道中恐惧不安的小孩，惟以被那个微弱的光点牵引着移动……
Jodi褪去了Bette的底裤，急不可待的进入了她。
“Tina…………。”Bette咬紧着牙，Jodi强势的进入让她抓紧了Jodi的背，然而脑子里却是瞬间同时迸发出Tina的名字。
Tina的名字像是突然炸开来的果实，果浆霎时溢满她的大脑，她错愕，然而身上的人并没有因为她脑袋里的画面而停下手上的节奏。
“Tina…………。Tina…………。。”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吞噬了Bette还能控制的力量，只能任由那个名字浪潮一样涌上又退去……
Bette呻吟着，眼泪却是随着脑里一遍一遍的名字一滴一滴的滑落。
“Baby我弄痛你了吗？”Jodi左手捧着Bette的脸，紧张的抹掉泪痕。
“没有……不要停……”Bette请求着，紧紧地抱着Jodi。
Jodi试探着继续，Bette止不住颤抖的身体给了允许……
“Tina…………。Tina…………。。”意识渐渐模糊下去，Bette听见脑力的声音近似呢喃……然而双手却是紧紧抱着Jodi，恨不得要把她填进自己的身体里，由着那个名字扩散开来的空虚浸泡在快感里，她被这样折磨着的享受拉锯着……
Chapter 18
Bette回过神后Jodi已经睡着了，彻夜飞机的疲累吧……
身体的厮杀终是止住了神智的紊乱，她安静下来，看着身边的人，觉得心里空空的一片。却是睡不着，觉得饿，起身去饭厅。
开了微弱的灯光倒了一杯水喝，打开冰箱发现材料原来很足，只是依旧不知道要做什么。
简单煮了碗面，抱着碗坐在客厅吃。
面没有复杂到要用脑袋去想，于是吃的很艰难……
她在和Jodi做爱的时候脑子里是溢满了Tina的名字……
重点是……她放任了，她没有停止，没有警醒，她放任了……
Bette转过头透过窗看着Tina家透出的微弱灯光，她开始想外卖，想Tina做的饭，想Tina吃鱼香茄子的表情，想做爱时Tina抓住她手的温柔感觉……想一切关于Tina的事……
她无法抑制的想着，Tina的一颦一笑迅速在大脑里扩散侵蚀，她无力制止，她终是败下阵来，发现自己依旧是那只鸵鸟。那个盲目警觉的盾软下去，强压里的东西便争相恐后的往外汹涌，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敞开的正方体，内里泻了一地。她看着这一地觉得无力，眼泪掉出来……越来越厉害，像是自己真有那么的委屈……
这些天克制着不想她，却都是徒劳……
Tina家。
Henry吃过饭后直接睡下了，通宵的飞机让他觉得很累。
Tina洗着盘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她回想着Henry进门时那个绵长的吻，本该是享受的，这个等待多时的人终于回来了。然而却是怎么都忽略不掉内心的抗拒。那个无法专心，那个想要推开，那个甚至想要把自己留给某人的可怕想法……
Tina回过神，切断了那个可怕想法……
仅仅是一个晚上的缠绵，她便开始觉得不同，Henry的，与Bette的唇……
Tina转过头看着对屋透出来的灯光。
心里隐隐的痛着，却是无奈。
“你真的只是醉了吗？如果是，为什么躲着我？如果不是，为什么躲着我？”
………………
Bette家。
哭完的Bette觉得很累，躺在沙发上睡了。
醒过来的时候Jodi还是没起来，Bette倒了一杯水，连波的情绪宣泄让她觉得够了，想着哭的不能抑制的样子，她觉得厌恶，皱了眉。
她是不喜欢自己那个软弱无能的样子，是和爬满虫子的腐坏西瓜一样可憎。
Bette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摸着水杯的边缘。
仰了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想着这整件事情，突然觉得是那么的无意义。说到底也不过是感情，怎么就让自己弄得如此的惊心动魄？
觉得有些事情该是要处理，要干净的像钢笔在合同尾快速的划上一个签名。
清晨。Bette家。
Jodi起来看见Bette端着水坐在沙发上。
“Babe你起这么早？”说完打开冰箱拿牛奶。
Bette没有说话，静静的看Jodi倒牛奶冲好麦片……
“怎么了？”Jodi笑着看着一直盯着自己不语的Bette。
Bette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吃早饭。
Jodi眨了眨眼，以为Bette像往常一样在欣赏她吃早餐的样子，Bette总是爱盯着自己看，不说话，只是笑着看，让她觉得很无奈。
Bette看着Jodi一勺一勺的把麦片往嘴里送，不停地对着自己笑着摇头。想起之前无数个这样的早晨，觉得她吃早餐的样子是那么可爱……
然而脑子里却是一片寂静。
吃掉碗里最后一勺后，Jodi放下碗看着Bette笑。
Bette起身，站在餐桌前。
“我有话对你说。”
“恩？”Jodi依旧是斜着头笑着。
“我们离婚吧。”Bette静静的说出口。
“什么？！”Jodi的笑突然僵住，变成一个吃惊的表情。Bette看着表情的变换觉得很像在拍电影……
Jodi努力在Bette脸上搜索着她是在开玩笑的痕迹，虽然她知道Bette不用这种事开玩笑。
“Jodi，我们离婚吧。”
“你在说什么？Bette。”Jodi依旧不解，然而语气里迟疑的小小停顿，让Bette觉得这个不流畅的声线是那么的让人难受。
“我知道你和Henry的事。”
Jodi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想有一段安稳的婚姻，或许此生就这样下去，和你牵着手走到底，我是这样打算着。为此我可以牺牲任何，包括我的事业。虽然有时我不明白这样的义无反顾多少是来自爱……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Jodi，你毁了Bette Porter想用一生去珍惜的东西。这一点，对我来说，是不可原谅的。并且，你并没有在介意我是否原谅你，不是吗？”Bette说完自己的发言稿，觉得可以谢幕。
“Bette，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那你要说什么？”
Jodi的嘴张开又合上，再张开，依旧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律师会通知你所有的手续。”Bette转身离开家。
走出屋子Bette觉得心里什么都没有，太阳明晃晃的惨白颜色照的皮肤有点痛。
这是个奇怪的感觉，她想着，什么都那么不具体，身体像是浮在半空中，所有的感觉都被这失重的力量减轻了，没有风却是可以飘来飘去。
之前她是想了那么多话，她想问她，你是爱他的吧，爱到出轨都是那样的明目张胆着。
然而，真到了那个点，说不说，又有什么重要呢？
出轨的人都在等一个台阶下，好像对方先开口，自己的所为就不难么残忍了。
而她也在把Tina拉进屋子的那刻丢失了自己唯一悲剧性的角色，于是还有什么所谓呢？
她只知道，这段关系结束了……。
Bette木然的开着车，Jodi发不出声音的嘴反复在她脑里晃，她多么希望她会解释，虽然无济于事，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痛。
她想象的太美好。
她的第一段婚姻结束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自己，她是那么的珍惜这段婚姻，现在终是结束了。
她考虑着要不要哭，却是打住了……。
Chapter 19
Bette安静的抽着烟，屋里唯一的发着光的是电视机屏幕……
她让Shane整理出了办公室旁边的杂物间，放了沙发，床，木头小方桌，电视机。
一口一口的吸进去，这样的味道那么熟悉，然而熟悉的又是什么呢？
画面，过去的画面一个接一个的跳过去，无声的回忆小电影。
闭上了眼睛，是不应该这样啊……。是不是离婚了就一定要难过？炫耀一般的做作……
然而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不能就这么难过一会儿呢？
摁熄了烟头，从电视机下的小柜里拿出一张DVD，放进机器里。
她看着画面上的蓝色巨大瀑布安静地向中间卷曲，飞鸟变成水雾中的小黑点，整片蓝，灵魂站定般的稳固流淌着。
她疑惑奔腾的流势为何可以如此的平和安静。
伊瓦苏……
Shane敲了门进来，盯着黑暗房间里屏幕上亚洲男人错愕的脸……手风琴响起……
“tango？”
“没，一个故事……闷片……”
“Bette，你还好吗？”
“我很好。”Bette给她一个标准的笑。
“恩……我下班了，顺便来看看你……
那么，我先走了。”
“byebye，shane。”Bette的眼神回到屏幕上。
“bybye……”Shane扶着门，想起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恩，byebye。”没有问。
Henry握着电话，皱着眉头紧绷着背，时不时的瞄着饭厅里看报纸的Tina。
“恩。什么时候的事？”Henry压低着声音。
Tina看着握着电话的Henry，下意识紧绷着的身体让她想起夜间行走在墙头突然被人撞见的猫……
低下头继续看报纸……
“好，就这样，见面再说。”Henry简短的挂掉了电话，呼出一口气。
他是被Jodi的热情迷住了，一开始，疯狂地……
然而婚外恋与婚姻固然是有区别，男人自豪的觉得自己是分得很清楚。觉得这个两边平衡的状态是最好，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Jodi意图明显的电话让他很苦恼。
他突然想不起是为什么会跟Jodi走到一起，却无比肯定至少不是因为厌倦了Tina。
Henry回头看看Tina，依旧是温软的样子，一时竟觉得自己竟是那么爱她，叹了口气……
然而说到底，也不过是应了那个白玫瑰与红玫瑰的关系……
“Henry……”Tina放下报纸，叫住了进屋的Henry。
“嗯？”
“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Henry笑笑，掩饰着心里莫名而来的心虚紧张感。
“我们离婚吧……”Tina呼出一口气，简单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Henry像是给呛住了，而更多的是在“要说也该我说”的逻辑里回不过神来，始终觉得自己才该是这场“事故”的主导者。
“我知道你和Jodi的事，从很早以前开始。”Tina看着Henry的脸就要从惊讶变成被揭穿的窘样，立刻接了下去，“但这不是原因，至于原因，因为我不爱你了，Henry。”
“什么？怎么会？这么突然就不爱了？？”
“没有突然，只是你错过了那个过程。”
她看着Henry的吃惊心里苦笑，他只是错过了那个不爱他的过程，他忙着爱别人……
Henry插着腰，两次深吸了气却依旧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已经丢失了可以质问Tina的高姿态。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Henry抬起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他是不解眼前这个从来按着他生活计划在走的人怎么会让他这么的措手不及。
“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很不幸，貌似这由不得你不同意，律师楼见吧……”
出门的时候Tina望了望Bette的房子，想起那张脸。下意识的咬了嘴唇，皱了眉……
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勇敢的决定，这样的勇敢需要内心生拉活扯的决绝……这样的彻底能把她带到哪，能不能把她带到哪，她却不得而知……
Tina离开后Henry摸出了电话……
“你确定你不用跟我聊聊吗？话说上次聊的时候话题还是你和Henry要生几个宝宝。你不要跟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Alice一边整理沙发床一边不停地问着Tina。
“等弄清楚之后，我会告诉你的，好吗？”
“所以是真的有事了？”
Tina点点头，依旧是沉默不语，慢慢的，眼睛却是浸出水来……
“Tee……过来……”Alice心疼的抱住了Tina，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让这个她觉得会一直跟Henry无聊走到底的人出现在她的家里，却是心疼。
Tina擦掉了滑下来的一滴泪，“在找到房子前我能住在你这里吗？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
“拜托……我们两就别这么客气了……”
看了两小时的探索频道后，Bette起身出门。
来到Planet店已经要打烊，找了安静的角落坐下，要了杯Martini慢慢地喝着……
今天签了和Jodi的离婚协议书，两方都干脆的像是要立刻投奔另一段感情。
她不在乎了，Jodi是不是立刻要和Henry在一起，或许是有一点，但转眼却还是不在乎了……
摸着杯里的橄榄，脑里的名字随着橄榄打转……
直到……Marina端着红酒出现。
“可以加入你吗？”
Bette伸出手示意她坐下。
两人静静的摸着酒杯的边缘……
“所以……你的故事是什么？”Bette缓缓地开了口。
Marina没有立刻回答……。
“一个故事结束了……”Marina低沉的声音慢慢的说着，“才能开始另一个故事。我完结不了之前那个，忍不住开始了之后那个，最后丢失了两个……”说完喝了口酒……
Bette看看她，也端起杯喝了一口。
“我……为了报复勾引我妻子的男人勾引了他的妻子……现在却是怎么都没办法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Marina看着Bette……
端起了酒杯，“那么，to losers……”Marina笑着说。
“to losers……”Bette笑着碰了她的酒杯。
咽下那口酒后，Bette轻松地吐出一口气，原来自以为那么长的故事，说出来不过是一句话……
“前几天我在一部电影里看到一个瀑布，突然很想去。旅行……”
“旅行……说起来……我也有点想念那个小木屋了，尤其是蓝色的木头屋顶，和那片紫色的薰衣草田……”
Bette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继续是沉默，偶尔端起酒杯喝一口，脑子里却是各自的画面……
这样简单的两句对话，已经够了，对她们来说……
Chapter 20
离开
Marina家。
“Dear Francesca，”
桌上放了杯清水，铺上一张纯白的纸。Marina看着这句Dear Francesca，想不起上一次写给她是什么时候……却是有过的，无法停止的，一封又一封将自己的心换成华美的字句不作声的放进这个女人的风衣口袋里。。。她盯着花瓶清水里马蹄莲茎杆底部微微蜷起的地方出神……这样穿过窗帘缝隙透进的斜斜阳光该是美好的……
“Dear Francesca，
我重复了一百次，在心里，这句dear Francesca，却是不知道接下来又能说出什么。我一度是那么骄傲与爱惜的叫着你的名，Francesca Wolff，两个f的Wolff。
彼时你出现在他的酒会上，不经意的谈论各地的游历经历，不经意的一遍又一遍看进他身边我的眼里。我像是躲在角落般不得言语……你强势的一收，我竟心甘的蜷进你的羽翼……你是这般的霸道，而我义无反顾的搭上你伸出的手，因为我在你眼里看见的竟是一个如此美丽的自己。你让我连爱上你，注视着全世界唯一的你的感觉竟也爱上了……”
写到这里Marina停下笔呼出一口气。
爱情，浮华美丽到不堪的爱情，是不是永远这般任由多少字都写不够呢？
Marina喝了一口水想着，她希望这没有温度的水能让她清省些。
“然而，是不是每个故事总有个但是？ 从什么时候我们开始玩互相折磨的爱情游戏了？越是懂得便越是折磨的鲜血淋漓，这是你我炫耀的资本还是痛苦的来源？却也是停不下来了。
你终不是那个骑士了……然而可笑的是，耗了这么大一圈，我得出的竟是原来我想要的是一个爱我的人，爱我多过任何的一个人……
你还会笑吗？像第一次听到时一样，笑的几乎被红酒呛到，然后问我，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吗，Marina。
那么，我依旧会告诉你，是的，Francesca。
所以，Francesca，我的挚爱，祝福我吧，或是诅咒我吧，若都不能，就请记得或忘了我吧。”
等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署名，最后留下了“Marina”。
叠好信纸，放在桌上正中央。
起身，扣上帽子，提了行李箱，看着这个空空的房间，出门。
与她无关了……。
飞机上。
Bette看着窗外的地平线慢慢倾斜，微微张着嘴平衡着脑里的失压感觉。
LA变成分割整齐的一块块小方块，汽车是粒小豆子，慢慢静静的流走在线条中。怎么看都像是没有声音的乐高玩具场……
这样跳脱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神奇……
她走了，拉着行李箱走出画廊的时候她突然希望能碰到Tina，对方会不会看着她的行李箱难过？而她又会不会说我要走了，然后心里默默等着对方的反应，若是太难过，就不走了？
却是没有那么戏剧化的巧合，何况，遇到了，或许也只是那样默默的欲言又止了…………
是Bette啊……她闭上了眼……
Bette握着拳头抵着胸口，觉得心里有个大洞，要把拳头塞进去才不会那么难受……
那场雨的时候，怎么可以就那么的巧和呢？
夜，Planet。
“嘿！Tina！”Shane端着酒从Kelly身边走向Tina。
“wow~”Tina玩味的看着Shane。
“怎么？”
Tina看看Kelly再看看Shane，向Shane举了举酒杯。
“等等Tina，她是我的新老板，不是我勾搭的对象。”Shane立刻划清界限。
“新老板？Bette呢？”预感却是已经见缝钻出来……
“呃……Bette去阿根廷旅游了，Kelly是Bette的新合伙人，所以，我的新老板……”Shane看着Tina皱着的眉，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阿根廷，很好啊”Tina给了Shane一个笑，“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没说……”
“恩……”
“Tina你还好吗？我是说，听说你在找房子。”Shane很想关心她，却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起她和Henry的事。
“很好，房子已经找到了。”Tina很想多说出点什么话，然而脑子却是嗡嗡的一片，白白的纸上只有Bette走了那行字。
有女生来搭讪，Shane向Tina笑笑离开了。
Shane是心疼Tina这个样子，但她不参与任何人的纠葛，她讨厌纠葛。更何况感情这档子事，自己都左右不了，更何况是别人。
回家后Tina开了微弱的灯，包扔在沙发上，自己径直倒了下去。
Bette……。Tina的手搭在了眼睛上，她想念她的样子……
那晚Bette柔软的线条光滑的背，像是噌的连接上了自己脑袋里新生的神经，便理所应当般的坠进了亮光消失后眼前的这第一个人……
Tina擦掉了滑下来的眼泪，她还没有为她崩溃过，她始终有种时候没到要忍着的感觉，不知道是要等待什么，她只是默默的默默的……走这条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路，守候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守候……
Bette…………。
这撕心裂肺般的想要见到……Tina捏住了胸前的衣服……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Bette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左斜方太阳一片金黄，她突然意识到太阳大多数时候只是明晃晃的亮着，快落山时候才显露出颜色，映的那片干草也橙黄黄的。
她手肘抵在车窗上托着下巴，看着与自己视线水平的太阳，她知道很快就看不见它，莫名的又想起Tina。
是想要和这个人一起看吧，这样的画面……
而那一百个她挖空心思想出的，能证明她不是真正爱着Tina的理由，却让她在这样的画面前想着Tina皱了眉头。
大概内心敏感的人感情有太多的旁枝末节，细微的岔端也要抓来考究半天，分明是只有两面的事却硬是要看背面，宁可挖空心思的找出那一百个不是真爱，也不相信那就是爱了……
夜。Bette靠在旅馆阳台的栏杆上，抽着烟，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要不要打个电话呢？
她安安静静的过着这个一个人的时候，却觉得随时便会一秒都过不下去，这个一个人的时候。
Chapter 21
“那是一种难堪的相对，她一直羞低着头，给他一个靠近的机会，他没有勇气靠近。
她转掉身，走了。”
吃过早饭搭上开往瀑布的车，一堆年轻的背包客很兴奋的吵闹着，嘈杂的声音让Bette皱了眉，清早的班车她希望是安静的。
九点的早晨，阳光迫不及待的射透云层洒落大地。
不想和任何热心的旅客搭话，Bette闭上眼睛装睡。
太阳越升越高，车厢内很快们闷热起来。应该自己租辆车的，Bette想着。毕竟看地图没有像拼家具那么复杂，眉头还是皱着。
车靠站的时候她听到了隐约的水声，一点点的兴奋……
深深吸了口气，马上就到了，从LA一路逃似的赶来要看的东西……
她是呆住了……
耳边轰隆隆的瀑布带着森林内核中不可逆的无边力量一泻而下坠入水潭里……
每是在这般无可抗衡的力量前，她觉得自己那么的像一只蚁，却是甘心的醉倒于这样的雄伟面前。
它们在这里站了几百年，不管有多少只小蚂蚁爬过了它们，它们依旧会这样站下去……
Bette用力吸了口气，空气被弥漫着的小水珠浸润的微凉，浮动着钻进肺里。
她突然想牵住旁边人的手，尽管旁边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摸出了手机紧紧的捏着，陡增的寂寞让她发慌。脑子里是没有电影开端那片静谧的蓝，只觉得想要见到Tina的渴望却是被这瀑布冲刷的越来越赤裸……
国际长途？
Tina接起电话听到一片嘈杂，和两秒钟后的一句
“Tee”
“嗯。什么事？”很吵，Tina下意识皱了眉。
“我……。。”
Tina认真的听了很久，依旧只有嘈杂声，挂掉了电话。
再模糊她也知道是谁的声音，何况，这世上也许只有一个人会从遥远的另一国打来电话，却又只懂得奉上一句Tee和一片沉默的、嘈杂的水声……
如果她不说，她就装作不晓得，她自己都不懂这样所谓的默契是哪来的。
然而她既然选择了低头，她有何苦执着于她低头时眼盖后的汹涌。
Bette试图张了几次嘴，却也没说出一个字。
不知道自己捏着电话站了多久，瀑布下太吵听不到对方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直到全身湿透，觉得冷。
她开始觉得非常的难过，她一直以为这样大瀑布能带给她旅人般被冲洗得沉净的内心，然而站在这里，却真的觉得自己是逃一般。
无非是个美丽的借口，去成全自己所谓的无能为力。
她开始和电影里的寂寞男人有了共鸣，他执着的要走到瀑布，和那句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却也终于明白内心那份安定的来源到底是在哪里。
这似悲似喜的结论让她流出了眼泪。
抹掉了脸上的水，Bette盯着大瀑布觉得已经看够，转身离开了……
“Tina，晚上Planet的聚会来吗？”
“当然，你知道的Alice，除了Planet我也不知道还能去哪。”
“别这么灰心，放心吧，我今晚会帮你好好物色一个的！”
“你哪有时间理我，再说吧，那到时候见。”
周四的专场总是让Planet堵的水泄不通。永远有一班固定的人在里面坐着，和相同的人聊大抵相同的话，一轮又一轮。
Tina侧着和Dana讨论Planet的新老板，Alice突然眼睛冒光的叫出来：“WOW~看谁回来了？！”
Tina顺着Alice的眼睛看见正朝着这边走的Bette，衬衫纽扣解到胸口，外套搭在手上，耳朵上还挂着蓝牙耳机不停的说着。典型的刚下班的Bette。
“典型？”Tina别过了脸，低头喝了口酒。
她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和她的离开一样……
印象中Bette永远是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蒸发的样子，霸道的好像除了她别人就不会痛一样。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Alice审问着Bette。
Shane让出了Tina旁边的位置，“去阿根廷旅游了。”Bette一边坐下一边收起耳机。
“Hi，Alice。Hi，Dana……”Bette忙着和众人打招呼。
“Hi，Tina。”Bette笑着向身旁的Tina点点头。
“Hi，Bette。”Tina还是没从Bette突然回来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她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可以说跑就跑到南美洲那么远，又可以突然就坐在自己身边。
“等等，”Bette盯着Alice和Dana紧扣的手，“别告诉我你们俩……”
Dana害羞的笑，看着同样笑着看着自己的Alice。
“对的，Bette，就是这样。”Alice举着紧扣的手给Bette看。
“WOW~看来我错过了很多事啊。”Bette笑着向侍应要了杯酒。
“别担心，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Alice从自己和Dana怎么在一起讲到Planet主厨Lara在Marina走后接替了Planet，又讲到Shane对Planet特邀DJ Carman不怀好意……刻意避过了Tina离婚的事。
“Shane我到底去旅行了多久？”Bette转过头故作惊讶的问Shane。
“呃……十天不到吧。”
“那怎么能发生这么多事？”
“你知道的，Bette，这个社会，节奏很快……”
Bette看着盯着DJ台心不在焉的Shane，禁不住好笑。
“好了，资料恶补全了，我也说累了，跳舞去，Bette？”
“先喝口酒”说完又要了一杯。
“Tina？”
“我有点累，今天不了。”勉强挤出一个笑，余光扫着低头喝酒的Bette。
“Shane？”
“我想DJ有点渴了，我去拿瓶啤酒。”Shane盯着DJ台起身。
“很好，那么，honey我们走吧。”说完拉了Dana下舞池。
两个人的气氛有点窘。
Bette端起了酒杯，摸着边缘。
“那DJ是谁啊？看样子把Shane迷的不轻。”
“噢，好像叫Carman，很漂亮的人。”
“恩……
最近还好吗？”
“恩，很好。”Tina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是在等着这个人，可是现在她丝毫都感觉不到Bette在想什么，像是斩掉牵连后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然而执刀的永远都不是自己。
“我听说……你和Henry离婚了……”Bette问的小心翼翼。
“恩……”Tina轻轻的应了声，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房子找的怎样？”
“找到了，不错。”
她不好奇Bette怎么知道，在意的是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Tina冷淡的回应让Bette不知道怎么好，虽然她是如坐针毡一般控制着自己并不匀净的呼吸。
“Tee……”
“Bette……”Bette柔软的声音让她要哭出来，是多久没听见了……
“我和Jodi离婚了……”
“恩，我知道……”
Bette轻轻叹了口气，“不要担心，不是因为你……”
Tina深深吸了一口气，该是无奈还是好笑呢？
转过头看着Bette。
“Bette，是的，我和Henry离婚了。因为你。因为我爱上你了，没办法继续和他，和任何人在一起……”
话音是没落，然而看着Bette那双惊恐的大眼睛，没有反应，起身拿了包离开了……
“Tina！”Bette回过神来只看到Tina的背影。
开车的途中Tina的眼泪一直掉，于是这就是我在等的吗？
等一句“不要担心，我离婚不是因为你”，等告诉她一句“我离婚是因为我爱上你了”？
她觉得这些天自以为是的努力支撑与忍耐是那么的无意义……
或者，她只是终于到了那个临界点吧，见到这个人之后，那份委屈与软弱……
Shane在吧台看见神情恍惚的Tina离开Planet，一分钟后是尾随的Bette。
“Bette！”Shane本能的叫住她。
“Shane我现在没空。”
“Unit329，539 St。 Kilda Road。她家地址。还有Bette，你要是再什么都没说出口就跑去南美洲，就算你是老板，你也是个十足的白痴。”
“Shane……谢谢……”Bette转身出门拿车。
Shane站在原地看Bette出了门，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再记着这个地址了。
拿着两瓶啤酒往DJ台走去……
DJ台后的女人手扶着耳机，低头认真的打着碟，嘴角却是因为正走向自己的某人牵了上去。
氲开的灯光在她深色的皮肤上划过一道道淡淡的痕，Shane很想伸手轻轻的摸。
车上Bette脑子里拼命的重复着Tina刚才的话，尤其是那句我爱上你了。突然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个混蛋，恨不得车能飞起来。
Chapter 22
329的门口，Bette整理了衬衫和头发，按下电铃。
没人应门，又按了按，听见脚步声。。。心跳快起来，Bette深呼吸。
门拉开看见Tina的脸，和红红的眼烫到了Bette的心。
Tina看着门口的Bette，她又出现了。。。
觉得自己的心是装满水的气球，Bette手指轻轻一动，泪水便要往外涌，直涌到喉咙口，用力的咽住。。。
“什么事？”
“Tina。。。我。。。”她一路上都重复着Tina的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见到了要说什么。
“Tina。。。”
“Bette。。。你不能永远这样想来就来说走就走。。。”Tina微微颤抖的声音很轻，她怕太用力便触动了满腔满腹不受控制的难过。说完关上了门。
Bette伸手挡住了门，“Tina”
这样一震终是打破了那个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Tina的眼泪没重量般连续往下坠。。。
Bette恨不得伸手都捧住，怕全摔碎了。。。
“Tina。。。”Bette推开门扶住了Tina的肩。
经由Bette的触碰眼泪更是肆无忌惮的掉，像是知道了这个身体接下来是有了人安抚般。
Tina颤抖的哭出声来，额头抵在Bette的肩上。
Bette抱住了终于崩溃的Tina，心疼的摩挲着她的背，不知道是让她不要哭还是用力哭出来。只得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背，另一只手抱的更紧一些，恨不得要把这只委屈的柔弱小兽般的人抱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Tina紧紧地扣住了Bette的背，觉得自己是用尽全力在哭着。Tina没为Bette崩溃过，从认识她开始。。。Tina的眼泪来的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但认识这个人之后自己不一直这样吗，莫名其妙的心疼，莫名其妙的等。。。
慢慢的她哭的累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头却是依旧靠在Bette肩上。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碾过，动动手指的力都没有，任由这样瘫在这个人怀里吧。。。
Bette感觉到肩头上的Tina渐渐缓和，轻轻的捧起Tina的脸。肩头空出来才感觉到衬衫已经被哭湿了一大片。。。
看着Tina哭红的眼，眉头皱的解不开，伸出手轻轻的抹去Tina脸上的眼泪。。。
Bette的脸近的就在眼前，微愠的唇和紧锁的眉头那么容易就化开了心里要把她拒之门外的决然。奢望被这样一直用力的心疼着，手不自觉轻轻捏住了抚着自己脸的Bette的手。
Bette从Tina的眼泪中回过神来，看着Tina眼中一丝隐隐回转的温柔，终于松开了眉头，抽离了Tina的手却又紧紧地捏住了。。。
“Tee。。。我来，有两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Tina微微低了头，她竟然有些惧怕了，这样认真的画面。她们只有过所谓互不说破的无奈默契，却没有认真过。。。
Bette捧过Tina别过的头，看着她的眼睛。。。
“Tee，我才发现，原来之前的Bette Porter是个十足的混蛋。但是Tina，我爱你。。。”
Tina觉得有些不清不楚，不是Bette说的不清不楚，只是。。。
Bette看着Tina的眼神像是在问，Bette你是在说？
Bette轻轻抚摸着Tina的脸颊，拇指滑过她的唇线心里便荡出一个大大的波圈，她是太爱这瓣婴孩般的唇。。。
“Tee。。。”Bette低柔的声线终于是渗透了那层模糊的薄膜直通到她心里。“Tee。。。我说，我爱你。。。”
话音未落Bette的唇覆上了还化开在那句话里的Tina的唇上。。。
Chapter 23 终
“她来
我对自己说
我不害怕
我很爱她。”
迷迷糊糊中Tina将搭着的手抱的更紧了些，被抱着的人仍然熟睡着……
Tina突然回过神般的醒过来，看着怀里Bette的背。
阳光轻轻钻过窗帘缝，隐约能听见小区街道上遛狗的叫声，扑鼻的是Bette特有的暖暖气味，本该是个静好的早晨，然而Tina脑子里的却是不能惊动Bette。
“我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她昨晚喝酒了吧？”
Tina条件反射的觉得应该有个人离开，跟上次一样。僵僵的躺在那里，生怕惊醒了Bette，出现两个人逮个正着谁也跑不掉的窘境，只得佯装睡了过去。
Tina轻轻的抬起了手臂放在自己身前，依旧不敢翻身。而睡梦中的Bette竟拉过了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亲，又牢牢地放在胸口……
Bette本能的要找到她的反应让Tina莫名的觉得很暖，或许只有这样摒除Bette Porter理智下的大脑简单反应才最能触动Tina的心吧。
Tina紧紧地贴上了Bette的背，头深深地埋在Bette的颈间，这个温暖的地方……
Bettte动了动，“你醒了？”话音里夹着没睡醒的呢喃。
“恩，我醒了。”Tina柔柔的回答。
Bette拉紧Tina抱着自己的手，很快却又转过身，脸紧紧贴着Tina的脸，仍旧把她的手放在胸口……“早上好，亲爱的。”说完轻轻在Tina脸颊啄了一下。
Tina看着闭着眼的Bette一连串孩子般的动作，不由得抽出手抚摸着Bette一头浓密的头发，爱怜的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Bette……”Tina觉得叫这个名字胸中是有暖意流动，“我爱你……”说完吻了她的额头……
Bette抬起头，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温暖的海水包裹着，并由着波浪轻轻的温柔抚动，这久违的安稳感觉……
Bette的大眼睛柔柔的看进Tina的眼里。“Tee，我也爱你……做我的女朋友，愿意吗？”她知道自己是对Tina欠缺一个清楚的说明。
Tina当然是微微羞怯的点点头，没回过神便又溺在Bette的亲吻里……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Bette亲吻间嘴里喃喃的念着。“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轻吻点缀着声线，印上了Tina的轮廓……
而Tina在Bette的低吟声中看到了光……。。
屋内。
Carmen让Shane领着乖乖的坐在餐桌前，Shane揭下了蒙着她眼的布。
Carmen看见桌上摆放整齐的法式吐司、月亮蛋和冒着烟的咖啡……挖空心思，Carmen唯一能想出的形容词只有挖空心思。
Shane在一边紧张的盯着Carmen，“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每天给你做。如果你不喜欢，那么……。我可以每天带你去Planet吃……”Carmen盯着Shane紧紧交叉着手指的紧张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Shane看着笑出来的Carmen表情依旧僵硬着，“所以？”
“所以……。我非常喜欢！”Carmen拉过Shane狠狠地亲了一口……。
窗外的九点的太阳透进斜斜的光，Shane笑着看着Carmen，琢磨着或许这会是新的一天……
另一屋。
Francessca拉着行李站在空荡荡的客厅，近半年的音讯全无早已让她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然而彻夜的长途飞行加上这个毫无人气的房间，依旧让她觉得有种时间空间都模糊的感觉。
轻轻的拈起书桌上的信，细小微尘在阳光中打转，一个面折射出一道光，尘埃竟也成了发光物……
“Dear Francessca…………。。”
她确定能听见Marina低沉的声音读出的她的名字，近的仿佛伸出手指就能触到她清冷微皱的眉头。
Francessca静静地合上信纸，抽出一支烟点燃……
看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尘埃。床单是该换了吧，半年没人住了……一时发现，半年归次家的这几年，竟从未自己收拾过房子。
想起那顿饭上说的，“我要我的家和我离开时一样，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轻轻吐出一口烟，只能缭绕出一个名字……
她深知Marina不会是任何人的宠物，各取所需罢了，她成全她一条路，她成全她一个家。而工作于她如理想于她，本是两条相交线，彼此纠缠的太久，终会各自上路。而交汇点上那彼时的不可收，与此时的不易放，都是因为一个爱吧……
Francessca继续点上一支烟，她知道自己不会恨，更不会忘，然而爱情成全不了她们生活的所有面，更何况爱情本身就有诸多面……
能做的，大概也只有点上一根又一根的烟吧……
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也会和她一样，竟需要时间去凭吊自己的难过……做出一个在笑的脸。。。
法国南部某镇。
Marina过了很久读诗看书的日子，觉得自己不过是度过了个昏天暗地的下午，然而抬头时才发现竟已到了薰衣草开花的季节。
六七八月的生活薰衣草是无处不在，晒干了花枝放在衣柜里，剪了新鲜的入浴，喝的茶做的饼干都有薰衣草入味……这几月整个屋子里、风里都是薰衣草的味道。
这年她觉得特别的爱这个气味，曾经从小到大闻到不以为然的气味。
剪了一大束薰衣草抱着去了常去的小酒馆。
当地的小酒馆有大木头的桌椅，表面摸得光滑，却是没有油黑的污迹。Marina常常一手拿着酒杯，一手不经意的抚摸这些木头的纹理，脑中不自觉的慢放木头纹理和皮肤纹理摩擦而过的画面……
酒馆门上也挂了风铃，每每开门的时候Marina觉得是不小心撞开了谁梦的入口……然而那个恍惚间的门后……。总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对，每次打开门从那个微微失神的小瞬间回来时总是看见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红发啊……
Marina把薰衣草递给酒馆老板，客套的寒暄后要了杯酒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发现当老板和酒客的共同点是，都可以拿着杯子静静的看着喝酒的人。而最近，她的目光老是停在这个红头发女人的身上。她的眼神很深，Marina喜欢看她不说话喝酒的时候，安静的眼里会静静的卷起漩涡。直到有突如其来搭讪的酒客或是搭话的老板，那一点点的波澜会迅速风平浪静。好几次Marina想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很快Marina发现了这一点不自觉的留意，嘴角泛出一个淡淡的笑，低下头喝了口酒……
角落里，午后安静的一杯咖啡，或是傍晚沉默的一杯酒。常常觉得灯光只照在一个人身上，而自己是躲在了灯光的背后暗自欣赏。
依旧是一个人来，喝完了一个人走。
然而这个薰衣草的季节，风里会带来些什么？
Planet。早晨。
总是有一桌被特有的气场包裹着，而顾客们也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宇宙的兀自存在，经过时嘴角会不经意的露出善意温暖的笑容。
Shane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瘫在椅子上，喝着咖啡也不忘和Carmen耳鬓厮磨。Alice则对着一碟蓝莓芝士蛋糕感情汹涌。
一口，“OMG，这蓝莓……”再一口，“OMG，这芝士……”
“Alice你确定你女朋友是我而不是Lara不会让你后悔？？”Dana实在受不了Alice对着一碟蛋糕竟可以报以如此饱满的感情。
“Baby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感叹Planet的食物实在是太对我胃口。”
Dana刚张口要反驳，看见走进门口的Bette和Tina。张开的嘴变成一个大笑，挥了手。“Bette，Tina，这边！”
Tina和Bette向大家挥了手，Bette扶着Tina的腰走到桌子旁。
Alice一边打招呼一边觉得有种莫名的奇怪感觉，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Bette帮Tina拉好了凳子，坐下后向侍应点餐。
“Tee，香草拿铁？华夫饼？”Bette头靠向Tina问着
“恩……”Tina看着Bette的脸轻轻的点点头，莫名的一阵娇羞。她喜欢看Bette认真的样子，就算是认真的点早餐。
坐在Tina对面的Alice看着眼前的两人下巴掉在了桌上，合上嘴回过头向Shane使眼色，“这两家伙在搞什么鬼？！”
Shane看着Alice一副白天见鬼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没有理睬只是牵着Carmen的手盯着那两个完全不理周围的人笑。
Bette点完单才抬起头看着大家，“早上好~”
Alice依旧一脸疑云，Dana也一副不要看我我和你一样的表情。Shane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Bette和Tina一头雾水的对视。
Shane一边笑一边清清喉咙，“Bette，Tina，早上好，恩，这位是我的女朋友，Carmen。”
Tina和Carmen握手寒暄，Bette则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看着Shane。Shane笑着偷偷朝Bette眨了眼，眼里是自顾自的得意，却也有一丝的挑衅。
Bette收到讯号微微眯了眼。跟着也清清喉咙。
“well，”Bette牵过Tina的手，十指紧扣的放在桌上，“Shane，”Shane招手表示存在，“Carmen，早上好。这位是我的女朋友，Tina。”
“Nice to meet u，Tina。”说完Shane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一旁的Carmen和Dana也开心的跟着大笑。而Alice……“WTF？！你们两只？！Bette！！！Tina！！！”
Tina看着激动地语无伦次的Alice觉得害羞又好笑，回过头看看Bette。Bette轻轻的吻在了Tina的脸颊上，旁人看着这一幕假装被肉麻的出了声。
“Bette Porter，你必须老实交代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
“呃……这个要从，外卖说起…………。”
“waiter，给我杯清水！”Alice做好了要拉开口舌站的准备。
Tina看着Bette简短的叙述了她们在一起的过程，完后给了Alice“其余的一概不解释”的态度。Tina安静的听着Bette说，其间Bette没有松开过手，说完了又轻轻的吻了Tina的手……
Shane看着Bette，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了Carmen的手。
意犹未尽的Alice看着眼前这两对，也情不自禁的靠在了Dana的肩上。
一时间大家没有说什么，各自的心里却是满满的。
Tina竟有些不记得中间的过程，那些纠纠缠缠的线头。却是无所谓，她宁愿被现在填满着，然后再展出一条新的路吧……转过头看着Bette，Bette微笑着看着她。她读得懂她眼睛里暖暖的再不会躲闪的话……。。
Bette觉得自己是完整的，这样捏着Tina手的时候。这样的安稳感觉让她觉得是完整的，不需要跑到任何地方去拼命的找，待在这个“共同”里面就好……
九点的太阳光穿过Planet的玻璃门，Lara迅速的在一杯杯的cappuccino上铺上上乳白松树，Bette从Tina颈间的香水味中抬起头被阳光刺得眯了眼，Tina发现紧握的手掌温度太相像会像融在一起一样……
很远很远的南方，Marina喝光了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慢慢起身走进那片光亮…………
artamanda.art.blo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