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Los Angeles
凌晨四点，Marina轻盈地跳下车。她刚和Jenny通过电话，对面那慵懒又略带娇嗔的声音让她微笑，继而想爬过电话线把她搂在怀里。
她正想着，家门口的红发身影让她猛然顿住脚步。那女人正站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旁边对着她微笑。
“Francesca。”她喃喃地念着，表情骤然间冷了下来。Francesca好似没看见，依旧站在那里，嘴角有着一些笑容。等她走近了，Francesca才开口说道：“晚上好，Marina。”语气好像她就住在这里。
插入钥匙，拧开门，直到这一切做完之后Marina才转身面对她，声音冷冷的：“你在这里干嘛？Fran，”说到这个词，她顿了一下，“Wolff。”
“我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Francesca指了指行李箱，“习惯。”
“看来这个习惯你可以改一改了。”Marina说着，关上了门。那句习惯就像关门的吱呀声，轻声却又让人无法忽略。Marina背靠着门看着黑暗的客厅，两人以前的欢声笑语穿越了流逝的时光在耳边回荡。
望着被关上的门，Francesca挑了下眉。Marina的冷淡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这让她开始的预想全部落了空。
她坐到行李箱上，点燃了一支烟。社区安静的一如既往，好像这三年的离开只是一场梦境，然而无论她还是Marina，都知道那三年的鸿沟是真实存在的。
深吸一口气，把烟头按熄在门廊旁边的烟灰缸里。她记得这还是Marina特地为她做的。她们都喜欢晚上的时候坐在这里，她吸烟，Marina喝酒，两人边聊天边看着远处的星空。如果有流星出现，Marina脸上就会有孩子气的笑容，每逢这时她就会伸出手把她的头发揉乱，然后被Marina娇嗔地翻个白眼。
“过去的时光啊！”她叹息着，声音有些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她按下了酒店的电话。背后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Marina赤足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她订酒店的声音。在Francesca报出姓名前她抢下了电话，按下了挂断键。
“Marina……”Francesca叹息着说的，小心地隐藏得逞的快感。Marina没有看她，只是把手机塞回她手里，然后推开了房门。
“进来吧。”她简短地说着，内心痛恨自己刚才的行为。她不想承认Francesca那句“过去的时光”的轻叹让她震耳欲聋，好像过去的美丽与欢乐从不曾逝去。
“你睡客房。”按亮了灯，Marina始终背对着Francesca。Francesca小心地打量周围，她们过去的合影已经一张不剩，取而代之的是Marina和Jenny的。她们在Planet面前揽着肩，笑容比阳光都要灿烂。
“不错的照片。”手指在相框上滑过，Francesca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Marina点点头，声音也淡如秋水：“是呀！挺不错的。”
“是么？”Francesca这次笑了，笑声有些骄傲有些嘲弄。那种居高临下的模样激怒了Marina，她猛然转头，两个人紧盯着彼此。
“好吧，好吧！”过了好一会，Francesca举起手示意投降，她拉起行李箱越过Marina走进了客房。她假装没有听到Marina那长松的一口气，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她靠在门背上，脸上慢慢地，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美国Palm Spring
Tina是被腰上异常的重量弄醒的。她迷蒙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只搭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是还在睡着的Bette。
和醒着的时候不同，睡着的Bette眉毛是平和的，不似平时的往上挑，就这，便少了几分气势，多了几分温柔。她面部的线条是素描师最爱的那种，刚硬且分明。她的手臂……嗯？Tina想了好一会，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反倒想起昨晚喝的半醉的自己躺靠在上面的感觉。怎么说呢？充满着力量且安全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轻笑了。身体的颤动惊醒了身边的人，Tina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装睡。Bette悠悠地张开眼，看着满头金发近在咫尺，她紧闭的嘴唇慢慢张开，渐渐地弯成了一个弧度。
她想，她是爱着这个的。爱着每天醒来可以看到眼前这个美丽的精灵。她知道也许很多人都愿把Tina比作天使，因为她有着美丽的相貌和温柔的性情，可是她不爱这个比喻。除了因为她不信教之外，也因为她知道Tina内心那广袤的世界，那里有的，不仅仅是艺术，还有一些其他的，她能感觉到。
Bette一边想一边笑，温热的呼吸洒在装睡的人的头颈上，让人渐渐地有些装不下去了。感觉到手下的身躯有些轻颤，Bette缩回了右手。她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拉开些距离，然而在她做出决定之前，Tina已经睁开了眼：“早上好！”她笑着，眼睛亮晶晶的。Bette迟疑了一下，傻傻地答道：“早上好！”
问候完的两人又陷入了安静，她们看着彼此，故意忽略掉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她们谁也没为这个距离做出道歉或者解释，也许她们都愿意对方理解为这只是睡觉转身带来的后遗症。
“不知道她们起床了没。”静静地看了好一会，Tina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Bette噢了一声，拿过床头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那我就先用浴室了。”Tina转过身，麻利地把头发扎成一个短短的发辫。她站起身，Bette看到了她优雅的身段，这让Bette不得不偷偷地深呼吸一口气。
三两下讲完电话，Tina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还带有些许水汽：“Bette！”
“嗯？”
“我的沐浴露用完了，我可以用些你的吗？”
“当然可以！”大声回答完，Bette小心地不要笑出声。她曾幻想过Tina身上带有她味道的感觉，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可以美梦成真。
得到肯定回答的Tina拿过自己的瓶子，小心地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进了下水管道。处理好一切之后她长出一口气，这才开始拨弄Bette的瓶瓶罐罐。很惊讶Bette居然喜欢墨兰香气的沐浴露，她哼着歌倒了一些出来，歌声混着水声敲出了调皮的调子，Bette边刷牙边认真地听着，脸上满是笑容。
等到两人收拾好，大伙已经在越野车那里等着了。Alice和Dana依旧没完没了地说着话，Shane懒洋洋地靠在Carmen身上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Jenny一直远眺着另一头，眼神直直的，有些灵魂出窍的模样。
“你们干啥了？这么晚。”Alice停下聊天，气势汹汹地逼问Bette。Bette耸耸肩：“一个浴室。”言下之意要排队。谁知Alice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抬高了音调：“双人澡？”
“Alice！”Bette怒吼道，Tina脸整个的红了。Dana吓得话都不敢说了，Alice拍拍她肩膀：“没事！别怕，咱家Bette啊，就是嗓门大。”
“谁是你家的了。”怒气未消的Bette嘟哝道，Alice懒得理她，只说：“分车，分车。”
“分车？分什么车？”众人莫名其妙，Alice指指车辆：“只有两辆车，咱们七个人，当然要分。”
“两辆？不是三辆的么？”Bette提高了音调，Alice给了她一个白眼，拿出一个盒子：“老规矩，抽签！”
“我不抽。”Bette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Carmen看了Shane一眼，说道：“咱俩一辆车。”
“那Jenny和我们一辆吧。”看着依旧状况外的Jenny，Shane说道。Alice点头道：“那好，我Dana和Bette、Tina一辆。”
“好吧！”事已至此，Bette只好放弃了反抗。事实上，和Alice的历年斗争中，她几乎从未占据上风。
把Dana让到副驾驶座，Alice和Bette把Tina挤在了中间。刚刚坐好，车子就如同炮弹一般地冲了出去。看着头发花白的司机，Bette紧紧闭上了嘴。Alice依旧滔滔不绝地说话，Bette仔细地听着，发现她已经讲到了美国南北战争。
一路上两辆车好像竞赛一样你追我赶，换挡、加速，司机熟练地操作着，漫天黄沙被甩在身后，车身颠簸的让Bette觉得自己好像在跳的士高，Tina已经脸色发白，Alice兴奋地不停尖叫，Dana也笑的颇为开怀。
“疯了！”Bette腹诽着，迟疑了一下，她揽住了Tina的肩膀。感到肩膀被有力的手揽住，Tina不管不顾地躲进了Bette的怀里。她紧紧地抱住Bette的腰，把头埋在了她的颈侧。Bette紧紧地抱住她，面颊紧贴着Tina的头发。Tina身上散发的属于她的沐浴露的味道，这让Bette有些心旷神怡。
“到了！”汽车猛然刹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前耸了一下。Dana的头直接撞在挡风玻璃上，痛的她直叫。Alice因为一直扶着前座倒没什么事，Tina被Bette牢牢抱着，也没撞到哪里。
“您开车可真狂野。”走下车，Tina强笑着说道。司机耸耸肩，笑的颇为狂野：“我能说什么呢？这就是沙漠。”话音刚落，Shane和Carmen已经慢慢走过来，她们肩上是已经吐得七荤八素的Jenny。
“找个地方恢复一下吧。”Bette皱着眉头，手依旧放在Tina的腰上。Jenny勉强地点点头，Alice已经找了个地方铺上毯子，大伙合力把Jenny扶了过去。
“都是你安排的好旅程。”坐下之后Bette就对着Alice一阵抱怨，Alice耸耸肩，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可是这很有趣Bette，我甚至都在脑中谱了一首新曲。”
“我打赌那不是一首爱情歌曲。”Bette讽刺地说道，Alice笑了，摸了摸她的脸：“你可真聪明，我正打算把歌名取为《Not a Love Song》呢。”
“去！”Bette扭过头，大伙都笑了起来。
“看！”Tina突然指着远处，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远远的沙丘上，一个女子正缓缓向她们走来。她穿着白色的民族服饰，轻风吹起了她的裳摆，金色的阳光铺满了所有的黄沙，金灿灿地好似不在人间！
“大自然！”Tina一声轻叹，Bette默默地点了点头。Shane拿起手边的相机将它拍了下来。休息了好一会，大家收拾好东西，跟着司机的步伐继续前进。
七个人默默地走着，Shane时不时地举起相机，沙漠里的鬼斧神工让众人都投入进去，就连一贯多话的Alice都被震慑住了，各色美景和音符在她脑子里交织，组成了壮烈的沙漠组曲。
她们默默地走着，听着那位司机的解说。远远地有几匹骆驼走过，印第安传统的服饰在太阳底下倒映出美丽的色彩。
走着休着，太阳渐渐落下山谷。看着远处燃烧起来的太阳、云彩和沙漠，震撼了她们的心灵。深吸一口气之后，Bette轻声说道：“回去吧！”
“嗯。”大家好似梦呓一般地回答。司机带着她们转了个弯，大家惊奇地发现她们的车竟然就在不远处。
“哇哦！沙漠！”Alice叹道，大家都笑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总算没有来时那么狂暴，她们都安静地坐着，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看到的壮阔景象。司机把她们送到了旅店门口，然后友好地告别。
“散了吧！”摆摆手，Alice说道。众人默默地点头，四散走开。Alice冲着她们的背影喊道：“今晚酒吧见，别都忘了。”
大伙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谁也没有注意到Alice嘴边浮出了一丝诡笑。
不得不说Alice选的酒吧很好。那个酒吧名叫沙漠之狐，是一个音乐酒吧。舞池里的人正在随着音乐起舞，背景乐是一首老调而优雅的《Love Story》，这让整个酒吧都蔓延着温柔。
“这是你选的？”坐在桌子旁，Bette不可思议地问着Alice，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Alice的品味。Alice懒洋洋地瞧了她一眼，招来侍者要了一轮酒。
“开始就喝Tequila会不会太烈了些？”Tina担心地问着，Alice咧嘴一笑：“放心吧。这可是我们的老传统。”
“才怪！”Bette瞪了她一眼，Alice立刻反驳回去，“怎么？不敢喝？看来你老了Bette。”Alice懒洋洋地嘲讽正中Bette软肋，她挑衅地看了一眼Alice，举起酒杯一口灌下，Alice看的直拍掌：“好样的！”
“你呢？”Bette反问道，Alice立刻跳下座位：“我去唱歌！”说着拽着Shane走了，Bette拦都拦不住：“喂！”
“又被她赖皮了。”她没好气地说着，捻起一根薯条吃。Tina看的直想笑，她把酒杯挪到自己面前，尽量挡住自己管不住的笑意。
跳上舞台，Alice拿起电吉他就是一段指拨，具有力量的声音引起了整个酒吧的关注。她扬了扬散乱的金发，对着话筒说了一句：“Sahara。”
Shane用木吉他弹着前奏，叮叮咚咚的温柔让Carmen眼睛都听直了。Bette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专心地看着舞台。眼看差不多了，Alice不失时机的加入，木吉他的清纯中顿时加入了电吉他的爆裂。当她开始演唱的时候，整个酒吧的温柔气氛顿时被冲的一干二净。酒保几乎瞪直了眼，傻傻地看着Alice，看着酒保的样子，Bette差点没笑出来。
当Alice结束那一曲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喊着再来一首。Bette她们也加入了行列，挥舞着手要求Alice再来一曲。Alice轻轻一笑，好像一个王者，好像这就是她的舞台。
“下一首，Nemo！”她对着话筒轻轻说道。Shane好像得到了指令，卖力地弹着前奏。Carmen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去，坐到了架子鼓的后面。
“哇哦！”Tina吹了声口哨，酒精蔓延上她的脸，看上去红成了一片。Bette摇头大笑：“没想到你居然会吹口哨。”
“怎么？不行？”Tina故意挑衅地问道，Bette笑：“当然可以！”
“什么？”被漫天的掌声和电吉他声掩盖的话语Tina根本听不清楚，她靠近了一些身子，两人近的几乎可以碰到一起的距离让Bette猛然退后几步，踉踉跄跄的几乎没有摔倒。在台上看的一清二楚的Alice差点爆笑出来，歌也被她唱的走了调。
“嘘！”众人顿时喝着倒彩，Alice一时间没了主意。尴尬的Bette立刻走向舞台扶住了话筒。Tina顿时就笑了，她喜欢Bette这种保护欲，它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One Girl In a Million。”她挑着眉毛，高傲地说道。倒彩声顿时低了一些，这首略带爵士风情的歌曲让他们都回归到了过去，Alice索性拔掉了吉他的电源，将它临时变为了普通吉他。Shane会意地拔高了弦，两人竟在Bette落声的空隙合作了一段华彩，整个酒吧顿时满是掌声，所有人都为她们的表演所折服。
不知谁先起的头，酒吧的客人渐渐合起了声浪。他们高声要求演唱《just a little lovin》，Bette看着Alice，后者轻轻点头，于是她便说道：“这是我们今天的最后一曲。”
“噢！不！”酒吧叹着气，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请求她们继续唱下去，并说今晚免单。然而Bette拒绝了这个请求，老板无奈，只好由着她们。
随着一声轻响，音乐的前奏被Alice弹起。Shane不知什么时候放掉了吉他，拿着话筒走了上来。Bette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先开始演唱。她看了一眼Carmen，轻轻唱到：
Just a little lovin’
Early in the mornin’
Beats a cup of coffee
For starting off the day
唱完这段，她轻碰了碰Bette，Bette会意地接下去：
Just a little lovin’
When the world is yawnin’
Makes you feel wake up feeling
Good things are coming your way
当唱到这里时，她情不自禁地去看Tina，她隐藏在人群之中，让人看不清表情。
人群开始接了下去，他们唱着高潮的部分，声音渐渐压住了伴奏。Bette索性丢下了话筒，跳下了舞台。
歌声渐渐平息，大伙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为了感谢她们带来的人气，老板到底还是大方地请了一轮黑麦威士忌。大伙尽情地畅饮，Alice吐槽Bette唱歌破音，Bette立马反驳说她唱歌走掉还外加赖皮。两个人吵吵嚷嚷的，就像两个小孩子。Shane揽着Carmen的肩膀好笑地看戏，Jenny一直拿着手机敲敲打打，也不知她是在发短信还是在干嘛。Dana无所适从地看着她们，Tina好心地拍拍她的肩膀和她说话，避免她的尴尬。
大伙说说笑笑吵吵嚷嚷的过了好一会，酒吧又重新放起了舞曲。看着跃跃欲试的Dana，Alice索性下场陪她跳舞，Carmen早把Shane不知道拽到哪个角落去了，就剩下她们三个在那玩着酒杯。
”想跳舞吗？”借着酒精的勇气，Bette终于开口说道。Tina顺从地点点头，Bette立刻牵住她的手把她带进了舞池。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现在放的歌曲竟然是《Crazy On You》。Alice一边高声唱着一边和Dana疯狂地扭着。她的疯狂带动了整个舞池，Bette和Tina被挤在人群中，一边扭着一边听着那快节奏的歌曲。Tina的脸越来越红，眼睛也略略有些迷蒙起来。Bette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她抓住Tina的肩膀，把 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深深地吻了上去。
“唔。”Tina闭上眼，无意识地发出了一个声音，这惊醒了快被酒精冲倒的Bette。她迅速地放开手，脸上满是内疚和后悔，她转过身，用着懊丧的声音说着对不起。
Tina开始还有些不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她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Bette，Turn around。”
她温柔的声音让Bette毫无抵抗力，她乖乖地转过身，感觉到一双手扶住了自己的面庞。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柔软的唇瓣已经覆盖上了她的。Tina轻轻吮吸着她的上唇，感觉到她的身躯在颤抖。
“我们在干嘛？”短暂的分离让Bette暂拾理智，她轻抖着声音问着，Tina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眼睛微微发亮：“Bette，我爱你！”
“什么？”Bette这带有强烈的不确定的句子引来了Tina的轻笑。她踮起脚尖，在她的唇上再烙上一个吻，这才说道：“我说我爱你，Bette。”
这次不再怀疑听错了。Bette的脸由开始的不敢置信，逐渐转变成为了冷静，接着是一种傻傻的欣喜若狂。这种表情的转变让所有人都为之一笑，Alice早就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摄录下来。
“恭喜。”Carmen第一个走过来说道，紧接着是Shane。Dana傻笑着看着她们，高兴地好像自己要嫁出去了，就连一直在状况外的Jenny都回过了神，给了两人一个拥抱。
面对大家的反应，Bette笑的合不拢嘴。她一直牵着Tina的手，Tina对着她温柔地笑。Alice又去叫了一轮酒，然后把它记到了Bette的账上。
“这是你应该付的。”回到位置上的Alice说道，早就高兴傻的Bette哪会计较这个，只是一个劲得猛点头。Dana看的呵呵直笑，一个劲地祈祷好运早点降临在自己身上。
又喝了一会，自觉已经不行的Carmen提出了回去，大伙答应着走出了酒吧。七个人走在马路上，脚步都有点浮动。Carmen靠在Shane的身上，Alice和Dana手挽着手，Jenny拿着电话在那一直说，Bette和Tina落在了最后，两人不停地看着彼此，脸上是傻傻的笑容。
“好了好了！”到了房门口，Alice不满地说道，“你们俩够了哈！不要弄得跟高中生谈恋爱一样，傻不傻啊。”
“你不服啊！”Bette顶回去，Alice嘿嘿笑着，欺过身子：“再吵，今晚就让你和Dana换房睡。”
“不行！”Bette说着，把Tina拉在怀里，表明生死不放人。Alice看着好笑，挥挥手：“懒得搭理你们，走了Dana，我们回去了。”
Dana傻傻地答应着跟在后面，两人向远处的房间走去。Shane扶着Carmen先把Jenny送回了房，这才回去。Bette和Tina在房门口站了半天，目送朋友们的离去，这才转身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美国 Los Angeles
感觉鼻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挪动，Tina下意识地摸摸鼻子，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惊醒了她沉睡的欲望。
“嗨！”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微笑着，声音温润且慵懒。Bette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这才回答道：“嗨！”
“我们似乎应该起来吃饭了。”
“或许我们要考虑出去吃。”
“怎么？”Tina不解地看着她，Bette眉毛挑了一下，强忍着笑回答道：“因为昨晚煮咖啡的时候我发现我家的冰箱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藏尸了。”
“想象之外，意料之中的答案哈？”Tina皱了皱鼻子，调侃着说着。Bette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说着：“我也不想我亲爱的女友第一天在我家住就遭遇没饭吃的问题啊！这不是Alice的车开的太烂了吗？”
她故作无辜的眨眼让Tina大笑起来。她揽住Bette肩膀，抬头深深地吻住她。被子从她身上滑了下去，清晨的阳光照亮她汗湿的身体，让Bette产生了归属感，就像是漂浮的灵魂终于找到落地的根。
两人的唇缠绵了好一会，在Bette有进一步动作前，Tina制止了她：“Sweetie，你知道再不起来我们就吃不了早餐了吧？”
“午餐我也无所谓呀。”Bette霸道地说着，Tina看着直笑：“可是在被Alice的开车技术摧残后，我真的觉得我俩有必要吃的热的东西压压惊。”
“好吧！”Bette不甘愿地挪开身子，才开始交往，她不希望给Tina带来压力。Tina笑着站起来，恰到好处的身体在阳光下透着亮，光线模糊了她的面容，Bette在床上看着，眼里满是惊讶。
“这时我真恨我不是一个摄影师。”背靠床头，Bette声音里有着惊喜的叹息，口气像极她俩第一次见面的样子。Tina套上背心，左眉微微地弯起。Bette向她伸出手，Tina握着它，轻轻弯下了身子。被阳光模糊的面容重新聚焦在面前，Bette亲吻着她，重新将她拉回怀里。Tina安静地靠着，抚摸着Bette健美的手臂。
“你知道我是混血吧？”看着她白皙的手掌在自己的手臂上移动着，Bette静静地问道。她隐藏着的小心翼翼被Tina听得一清二楚，她抬起头，扶着Bette的肩膀：“我知道。”她吻着她的额头，把Bette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坚定的心跳：“你看，我们在一起，像不像咖啡和牛奶的结合。看上去截然不同，其实异常相配。”
她的比喻让Bette笑了，她俩紧靠在一起，额头贴着额头。
“好了我们真的要开始准备了，不然就没早饭了。”指着那仅有的一个浴室Tina扬起了眉毛，Bette不情不愿地爬起来，随手拿起一套衣服往浴室走去。健美的身躯逆着光线，Tina想起了印第安女战士。这个联想逗乐了她自己，顺手拿起Bette的睡衣披上，她赤着脚走到客厅打开了空空的冰箱。
正如同Bette所说的，她的冰箱已经空到连一个鸡蛋都没有了。Tina吐口气，眉梢往上扬了一些。她打量着厨具，觉得它们好像从未被使用过。
“这个人啊……”她叹着气，口气是让自己喜欢的宠溺。走回客厅，她盘膝坐在沙发上，在包里面翻检自己的衣物。
昨天她们终于从棕榈泉归来了，Alice问都没问一声，就把Tina丢到了Bette家门口。Bette冲着车尾喊了一声Fuck，得到了Alice带笑的回应：“朋友可不负责提供这个。要上，请找你旁边的女人。”
Tina觉得自己当时的脸一定红的堪比番茄，也许Bette也是。两个人都不敢看着对方，忐忑了好一会，Bette终于邀她进了自己的家。
“咖啡好不好？”才进家门，Bette就跑进了厨房。她边回答好边把行李丢到沙发上，黑白分明的冷风格装修和沉默的画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这里就像是一个城堡。”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没察觉到口边逸出的不易察觉的叹息。Bette恰好端着咖啡出来，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怎么了Baby？”
“没什么！”她脱口说道，Bette眉间闪过一丝失望，被Tina瞧在眼里。她走过去，轻轻环着Bette的腰，靠在她的胸口上：“Bette。”
“嗯？”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发现你家的装修和我预想的有很大差别。”Tina说着，脸颊轻蹭着她的脖颈。发丝带来的痒痒的感觉点燃了Bette的激情，她扶住Tina的脖子，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呻吟瞬间就从Tina口中逸了出来。两人相互亲吻拥抱着走向卧室，衣服沿途散落，Bette好容易煮好的咖啡都丢在了茶几上，默默地看着她们情感的碰撞。
回忆着昨夜，Tina露出了一个愉悦的微笑。越相处，她越能察觉到Bette的真实与闪光。在Bette之前，Tina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如此矛盾，却又矛盾的迷人。脆弱与坚强，骄傲与羞涩，它们几乎同时存在于Bette身上，却又融合的刚好。
“在想什么呢？”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Bette埋首在她后颈，呼吸氤氲着。
“想你。”Tina抚着她的手背，静静地说道。Bette没有去问她为什么人在这里还会想着自己，因为她也拥有相同的心情。
她们相拥着站在那里，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和呼吸，一句话同时飘过她们的心里，让她们的拥抱更加紧密。
“在别人心中存在的人，就是这个人的灵魂。这才是您本身，才是您的意识在一生当中赖以呼吸、营养以至陶醉的东西，这也就是您的灵魂、您的不朽和存在于别人身上的您的生命。”Bette喃喃地念着，声音飘进Tina的耳朵，这种默契让Tina想哭，她觉得她漂浮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可以落地的根。
电话铃响起，粗暴地打断了这份静谧，Bette怒哼一声跑去拿起手机，Tina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在淋浴头之下她放任自己流下喜悦的泪水。
“T！”外面的喊声穿透水幕传了进来，Tina拧小了水阀：“嗯？”
“Alice叫我们去Planet吃午饭，你愿意去吗？”
“好的。”
“那我就答复她了。”Bette喊完最后一句，重新低下了声音。
“不过说真的，”Alice转移了话题，“我刚说的关于Marina的事都是真的。六点的时候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店面的备用钥匙在她家的花盆里，让我帮她开下门守下店。我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呻吟。”
“我作证。”Dana举手，Bette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Alice，接着便和Tina挤挤眼睛，露出心知肚明的神情。Alice装作没看到，只说：“昨晚把你俩丢下后，我们把Jenny送到了Marina家门口。当时她居然没在守店，反而在家门口抽烟。”
“等等，你说晚上十点多她没在守店？”Bette插口问道，Alice点点头：“是啊！很反常吧？”听到这句反问，Bette没有用简单的点头或者摇头回答，面色反而凝重起来。Dana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们，不知道为什么Bette会突然这么严肃，气氛一时间凝重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Bette才轻声说道：“我想，可能Francesca来了。”
“Francesca……”看着在自己身上疯狂挪动的有些变形的脸，Marina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Jenny扶着她的脸，直盯着她的眼睛：“不准想她。”Marina回过神，淡淡一笑，双手环着Jenny的背，说道：“继续！”
看着她平静如水的脸，Jenny咬住了唇。她忽然间有些厌恶Marina这种平静如水的样子了，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波澜不惊。但是她又无法拒绝，Marina的每句话、每个字都伴随着她丝质性感的声音撩拨着她的心，加上那香气，Jenny默默地想着，小小地抽动鼻子，空气中隐隐飘动着陌生的香气，很轻，但是她就是能闻到。
这陌生的香气像是一把火，点燃了Jenny欲望下掩埋的怒火。她跳下床，拿起床头的玻璃相框，狠狠地砸在地上，接着是有牛奶残渣的玻璃杯，她知道Marina从不买牛奶回家，但她也不想问这牛奶从哪里来。
“Jenny……”Marina坐起来，表情隐隐约约，有惊讶有慨叹，也许还有一些兴奋，Jenny看不完全，她也不想看完全。高高举起手机，Jenny用力地摔在地上，手机被摔个粉碎，电池甚至弹了出来，飞向了Marina。电池砸中了她的肩膀，痛楚从肩膀处开始蔓延，缓缓地到了心里。负疚感毫无预警地冒了出来，这是Marina所不熟悉的情绪。她正想开口，Jenny已经把她的外套丢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拾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隔着窗户，Marina看着她抬着头跳上了一辆出租，就像是一个受尽委屈却又骄傲地不肯低下头颅的孩子。手指在窗沿来回滑动，最后她还是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床上。她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张蓝色的纸张，上面还有着淡淡的兰花香。
“好梦！”Marina念着上面的字，然后将它揉成一团，远远地丢了出去。
回到家里，房子出乎意料的安静，没有预想中的呻吟和其他少儿不宜的声音。Jenny在门口站了半天，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滴。开始还只是轻轻哭泣，后来变成了放声大哭。她捂着嘴巴，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干燥的空间像是在嘲笑她，嘲笑她是一个大傻瓜。
打开浴缸边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慢慢地注入到浴缸里。她把手伸进去轻轻拨动，看着一圈一圈的水纹缓缓往外荡去，慢慢地消失不见。
水渐渐地满了，然后溢了出来。Jenny缩回了手，看着水滴沿着手臂慢慢地往下走，一点一点，滴在了地面上。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刀片，刃口反射出锋锐的光芒。Jenny缓缓地坐下去，背靠着浴缸。瓷砖的冷意和热水的暖意同时侵袭着她，她脱去身上的衣物，看着自己的身体，拿起刀片，轻轻地划了下去。
当Shane发现这件事的时候，Jenny已经在腿上划了好几个口子。血液沿着伤口流出缓缓下落，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那响声混杂着伤口的痛楚在提醒Jenny她还活着，也正因如此，她心中的痛苦也不断加大起来。
小心地拿掉她手中的刀片，Shane庆幸她没有把自己泡在热水之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替她捂着伤口，Shane轻轻地抱着她，不停地安慰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吗？我们都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Jen。”她柔声说着，轻抚着Jenny的背。她不断地重复“我们会帮你的”并暗自祈祷这能起到作用，过了几分钟，Jenny终于放开了一直抓紧的拳头，扑在她的肩上大哭起来。
哭泣声惊醒了还在睡的Carmen，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着Jenny全身赤裸地趴在同样赤裸的Shane身上，她顿时有些嫉妒。走近了两步，看到地上还未曾完全凝结的血珠，她倒抽一口凉气。
“你先回去睡吧。”听到脚步声，Shane轻轻地说道。她还在抚摸着Jenny的头发，尝试着给她安慰。Carmen默默地看着她，知道这不是生气的好时候。她走回房间拿了一件外套过去给Shane披上，然后关上了门。
“Shane，Marina她……”Jenny边哭边说，泪水打湿了Shane裸露的肩膀。浴缸的水渐渐凉了，秋风卷过水汽，带来了季节的清冷。Shane拉紧了外套，把Jenny也裹了进去。她地抚着Jenny的头发，轻声问着：“我们回房间说好不好？”Jenny点点头，Shane小心地把她扶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Carmen已经走了，Shane对此感到有些抱歉，但是现在她着实没空处理这件事。拿出药箱，她小心地处理着Jenny的伤口，Jenny哼都不哼一声，好像那根本不痛。替她缠上纱布，Shane又去给她拿了衣服。两人并肩坐在床上，Jenny靠在Shane的肩头上，讲着Marina房间里陌生的香气，还有她平静的脸色。Shane没有说什么，只是紧了紧放在她肩头的手臂。她尊重所有人的生活方式，所以她并不想和一般人一样去痛骂Marina。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她轻声地说着，声音里是少有的虔诚。Jenny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靠在那里，汲取着Shane身上仅有的温暖。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不会背叛我，那一定是你，Shane。”抱着Shane的腰，Jenny轻声说道。Shane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弄乱了她的头发，微微地一笑。
锁上门，跳上车的Marina开始有些左右为难。往左是去Jenny家的路，而往右则是回去店里，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Fuck！”眼看始终定不下来，她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骂Jenny还是自己，亦或者是Francesca。她觉得这几天自己做的真是烂透了，她不仅让Francesca住了进来，还对Jenny隐瞒了这件事，最重要的是，Francesca再度不告而别，只留下了一张写着“好梦”的纸条和一杯温牛奶。
仰靠在后背上，Marina再度骂了一声。她发动车子向左边拐去，今天就连交通都在给她添乱，一路上都是红灯，这让她向来波澜不惊的表情也破了功。终于将车停到Jenny家门口，她敲响了门。
“别开。”Jenny拦住想去开门的Shane，坚定地摇头。Shane看着她，轻轻点头：“好的。但是我现在想去弄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家里还有吐司吗？”
“有，我现在去弄。”
“谢谢你，Shane。”看着房门被轻轻关上，Jenny大声说道。已经敲门敲到心焦的Marina顿时有了一丝信心，敲门敲的更加用力。
“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把吐司放进面包机，Shane悄悄地打开大门。Marina简明扼要地说了这几天的事，并且一再保证她和Francesca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看着她真诚的样子，Shane迅速地思考了一下，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我来和Jenny谈。”
“那么多谢了。”听到这句，Marina点点头：“Shane，我不想逼Jenny做什么，我只是不希望有什么误会。我希望你让她知道，她永远都有选择权。”
“OK，我了解了。”Shane说着，朝她挥了挥手。Marina转身钻进自己的汽车，向店里开去。
关上门，Shane险些被吓到，Jenny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上，显然她们刚才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她看着Shane，Shane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Jenny突然笑了，她走过去，拉着Shane的手：“来，我们吃饭。”
Marina到达Planet的时候，Alice正在纸上涂写着什么。Bette边喝着咖啡边嘲笑她，边还不忘在纸上添加些东西。Tina好笑地看着，眼睛闪闪发亮，一看就知道是坠入了爱河。Dana一直挤在Alice的旁边看着，表情时而惊讶时而纯真，就像一个孩子。
“嗨！”她打了个招呼，Alice看着她好像看到了救星，就差没扑过去抱住她的腿：“你终于来了。”
“我很抱歉Alice。”Marina歉疚地说着，Alice对此只是挥挥手，将那叠纸收了起来：“没事！你来了就好。我可要回去睡了。”说着，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今晚有场演出呢，你们要来吗？”
“抱歉！我今晚这里也有主题夜，就不去了。”Marina第一个拒绝。Bette看了一眼Tina，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看着她俩半天不说话，Alice打断了她俩的对视：“拜托，只要告诉我来不来就好，不要在这里眉来眼去地商量了，你俩又不是不会说话。”
“Al！”Bette恼怒地叫道，Alice对此只是耸耸肩。Bette无可奈何，问着：“你想去吗T？”
“你去我就去。”Tina抿嘴笑道。她发现Alice很喜欢惹恼Bette，她想这也许是她们独特的相处方式。
“那我们……嗯，晚点告诉你。”Bette思考了一会，给了第三个答案。Alice大大地翻个白眼然后看向了Dana，再也不想理她们了。
“我来。”Dana果断的样子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不过下一秒她就破功了。她看着Alice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能爬起来的话。”
“那就去我那里睡呗。”说着，Alice抓着她的手走了出去。Tina略张大嘴，然后和Bette挤了挤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你下午有什么计划吗？”走出咖啡屋，Bette问道，Tina一边的眉毛微微挑高了些：“你是指除了睡觉之外吗？不，我没有。”
“那我们去现代艺术博物馆转转？”Bette脱口而出，Tina笑了：“可以啊！”眼看她没有拒绝，Bette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刚问Alice意见的时候，Alice只用了无聊来形容她的选择。
“没有人会和你去那里约会。”洗手间里Alice脱口而出，Bette挫败地垂下眼，Alice只好安慰她：“也许Tina会是一个意外。”看着她重新燃起光芒的眼睛，Alice忍不住嘲笑道：“谁让你俩都那么无聊。”
无聊？Bette没想过Alice会这么形容自己。不过想想日常的生活，似乎这么形容也没有错。除了工作，和Alice去夜店，她的生活就仅剩下在家听音乐，在博物馆参观和去图书馆看书三种了，想到这里，Bette就更加挫败了，她可不是那种会制造浪漫的人。
“在想什么呢？”看着Bette半天不开车，Tina疑惑地问道。一心想着刚才对话的Bette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在想我俩的约会。”
“约会？”
“嗯。如果你愿意把去博物馆参观当做约会的话。”Bette笑笑，尽量隐藏内心的不安。Tina把落下的长发往耳边掠去，看向前方：“那当然是约会Bette。而且，我喜欢它。”
“你喜欢？”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约会了。”Tina笑道，“回忆过去，那些约会都是千篇一律，送花，吃饭，去影院看电影，偶尔去个夜店放松一下，其实这些我自己都能负担的起。那些人，从来没想过我喜欢什么，只是单纯地按照大众的喜好去做。”
“那听上去客真无聊。”
“没错。我同意。”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约会才是有意思的呢？”
“这个么！我觉得今天去博物馆就很有意思呀。”听到问，Tina做了个鬼脸。Bette无奈地看着她：“T！”
“Bette，我认真的。今天去博物馆真的很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去了。”想到这段时间当空中飞人的生活，Tina就叹口气，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这不是她预期的。更别提她还要一直和那个Eric说提升Shane的事，他总是拿Kroll来说话，这让Tina无可奈何之余，也倍加的愤怒。
看到她突然暗淡的脸色，Bette倾身过去抱住了她。Tina把头埋进她的脖颈，血液流过的触感和Bette身上的香味都让她得到了放松。她微微抬起头，后视镜正如实地反射着她们相拥的身影，阳光均匀地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毛茸茸的边。那一刻Tina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像是狂风终于停止了呼啸，浪潮终于停止了席卷。
“Grace。”她在心里轻轻念着，大片的黄色在眼前盛开，形成了美丽的画卷。
“我们走？”感觉到了Tina轻微的笑容，Bette问道。Tina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Bette发动车子，边开，边和她说着洛杉矶现代艺术博物馆的来源。
“和欧洲不同，洛杉矶是一个没有预先规划的城市，所以建筑师索性也就没有按照规划走，反而把凌乱融合了进去。我承认那确实不错，不过我还是讨厌这种没有文化底蕴的感觉。”把车停进车位，Bette结束了自己的介绍。Tina笑着看着她，问道：“那西班牙呢？”
“噢！好吧。Logrono确实不错，不过我真的更喜欢Edinburgh。”Bette说着，和她并肩走进了博物馆。Tina笑说了一句日落，两人牵着手开始静静地看画。
她们默默地在画卷中徜徉，享受着对方不说话的默契。她们都讨厌看画的时候有人说话，因为那样对创作者和气氛都极为不尊重。
“我喜欢这个。”走出亚洲区，Bette深吸一口气。Tina点点头，说不出话来。刚才的西藏组画深深地冲击了她们的心灵，那种地方独有的淳朴和天然的底蕴，以及不加修饰的写实都是近年少见的。在见惯了各种扭曲的、文过饰非的艺术之后，简单反而更容易冲击心灵。
“我喜欢《朝圣》。”走到栅栏旁，Bette交握着双手眺向院方。Tina站在一旁轻轻地说道：“我想起了尼泊尔。”
“我也是。”Bette转头看向她，眼里依旧有着激动，“我去过那儿。我喜欢那里的蓝天，街道，还有寺庙。”
“还有滑翔伞。”Tina接口道。回忆着从高空下来的心情，Bette笑了：“还有雕塑。我在那儿曾经看中过一个雕塑。木雕的，可是被人预定了。我走了很多店铺，都没找到可以和它相比的。”
“我在那里买了一个雕塑，不过等了七个月它才送到洛杉矶。”Tina说着，惊讶于两人的默契，却又隐隐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噢！我真想看看。”Bette叹道，Tina扬起了眉：“那我们干嘛不现在就去看？”
“你认真的？”
“那当然。”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Bette说着，牵起Tina的手，微笑着走向自己的车。
抚摸着酒瓶的边缘，Shane时不时抬头看向DJ台。Carmen扶着耳机正在那里专心打碟，有两个女人拿着酒上去和她言笑晏晏，Shane张了几次口，最后丢下酒瓶，推门走了出去。
夜间空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晚风拂过面颊，心内的翻滚竟被逐渐平息。透过玻璃往里看去，Shane看到Carmen欲说的脸。她低下头，摸出车钥匙，上了汽车。
平时听不到的引擎声此刻被无限放大，就连满屋的人声都无法掩盖。Carmen举起手，又颓然放下。噙着一丝苦笑，她修长的手指继续抚摸着打碟机。有人走上来给她一杯鸡尾酒，她仰头喝干。
酒精的灼热从口一直燃烧到胃，那种阵痛感让Carmen有些想哭。她问自己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这么个浪子。然而啊！爱情又怎容许自己做主。
她哭，她笑，她喝酒，她打碟。她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这人声鼎沸之中，没人瞧见。
将车稳稳地停好，Shane推开了Milk的门。Alice正在上面卖力演唱，电吉他的力量引爆全场，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Alice唱的正好就是Heart的《Alone》。她烫卷的金发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吉他颈部被她高高抬起，马靴在舞台上踏的刺刺作响，舞池的人随着她的演唱烈烈起舞，歌词在Shane耳边震耳欲聋：
Till now I alwaysgot by on my own
I never really cared until I met you
And now it chills me to the bone
Shane傻傻地站在门口，直到最后一声弦乐划过，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眼泪盈眶。转身推开门，毫不犹豫地走向自己的车，连Tina几声呼叫都没听见。
“她怎么了？”Tina有些不解，Bette没有说话，只是看着Shane行驶的方向，微微一笑：“去找Carmen了。”
Tina噢了一声，亲密地挽起Bette的手。Bette嘴角的微笑就像绽开的花朵，毫不掩饰内心的欢乐。她们在Tina的画室度过了剩下的时光，Bette惊讶于Tina竟能把后院布置的如此美丽。棕榈树和芭蕉高低间错，肥大的叶子微微颤动，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座来自尼泊尔的雕塑被放在一株芭蕉树下，头部被摩挲的甚为光滑。
“貔貅？”Bette摸着雕像的头部，回头笑吟吟地问道。Tina正在那儿醒酒，远在几步之外，Bette都可以闻到法国红酒那与众不同的味道。
“墨尔乐？”这回Bette的眉毛挑了起来，眼底深处都是笑吟吟的。Tina微微一笑，看着她优雅与孩子气结合的模样。几天相处，Tina已经发觉Bette对生活有着极高的品味。她们在许多方面都不谋而合，想起刚才在博物馆的游荡，Tina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好鼻子。”Tina说着，眉梢眼角都上扬了一些，Bette笑，走回到门廊上。
白色的躺椅放在圆桌边上，两人躺在上面，边喝着红酒边聊着天。Bette给Tina讲纽黑文，讲那里的殖民地，那里的湖，那里的港口和那里的故事。Tina则给她讲述自己的家乡，北卡罗来纳州的教堂山。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那里常常都充满着稻花的香气，如果不是建筑过于密集，就会让人联想到《廊桥遗梦》。她大学时期学习的是绘画和雕塑。
“那你现在怎么不做雕塑了？”抿了一口酒，Bette笑问道。Tina吐吐舌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不要这么小气T！”Bette撅起了嘴，Tina可真受不了她这幅模样，抽张纸巾佯装投降：“好吧好吧！不过你不准告诉别人。”
“那肯定。那是我们的秘密。”
“其实原因很简单。”Tina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嫌雕塑太花时间了。”
Bette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差点酒杯都拿不稳了。Tina看着她也呵呵直笑，眼里的调皮一览无遗。
“你呀……”Bette伸手，拨乱Tina满头的金发，口气又无奈又宠溺。Tina任由她弄着，垂下的面容满是笑意。那些笑容又怎能瞒过Bette，她停止了拨弄，假装生气地看着她，Tina笑着抬起头，理顺了满头乱发，倾过身子，在Bette撅起的嘴上落下温柔的吻。Bette渐渐笑开了，她揽住Tina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这个笑容，Bette将Tina领进了Milk。穿过人群的时候，她牢牢地揽住Tina的后腰，礼貌但坚决地打发了所有靠过来的女人。Tina笑着躲在她的怀里，看着她带有几分强硬的保护姿态。Alice远远地看到她们，在舞台上挥了挥手。
握住麦克风，Alice低沉了声音：“下面这首歌，送给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看到她跌跌撞撞地在单身路上行走这么久之后，她终于找到了她的爱人。《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送给你，Bette Porter。”
“跌跌撞撞？”Bette惊诧地道，简直不敢相信Alice竟用这样的词汇形容她。Tina挑着眉，偷偷笑。Bette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向她伸出了手。Tina牵住她，两人漫步进了舞池。
“我挺喜欢这首歌的。”边移动脚步，Tina边说着。Bette细辨着歌词，微笑道：“那我应该说你是笨人，还是聪明人呢？”
“如果你留下来会是一种罪过，那么我就是傻瓜了。”Tina笑答道，Bette抿了抿嘴，这女人的聪明才智让她没法不赞赏。
“如果你愿意，我想把它作为‘Our Song’。”一曲终了，Tina在Bette耳边细语，Bette笑道：“我愿意，而且，”她靠的更近了一些，舌尖舔过Tina的耳垂：“我愿意成为一种罪过。”
“如果那样，”Tina轻声回道，“那我也愿意成为一个傻瓜。”
端着一杯拿铁，Tina满面春风地走向办公室。同事们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实在不能怪他们，傻子都看的出她在谈恋爱。
打开电脑，Tina把杯子放到显示器旁，登陆界面上Bette正在向她说Hello，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昨晚送她到家后，Bette用一句：“你有客房吗？”成功获得了留宿权。Tina当然没舍得让她睡客房，她只是微笑着说：“没！不过，我有一间主卧。”
她的回答让Bette大笑起来。她锁好车，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Tina，最后，她睡在了她的旁边，用自己的手做了她的枕头。
“我喜欢你的香味。”快睡着的时候，她听到了Bette的低语。Tina嘴角扬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回答说：“我也喜欢你的。”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边说着进来，边登陆自己的邮箱。
“早上好！”Eric打着招呼走向她，Tina不易察觉地皱皱眉，请他坐下。
“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到邮件了。”Eric说着，看向Tina。Tina疑惑地摇摇头：“我刚打开电脑，还没来得及看。”
“噢！是这样的，关于Shane的事情，上面没有同意。”Eric云淡风轻的样子让Tina一阵反感，她没说话，只是盯着Eric，“不过你说的关于缺少导演的事上面也考虑过了，虽然Shane不合格，但是还有其他的人选。我想你也见过。”
“Joss Lynch？”Tina心念转的极快，一会的功夫就得出了答案。
“是的。她最近为电台拍的广告上面都挺满意的，正好你这提出缺人，上面就优先考虑你了。”Eric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一副心心念念为她考虑的样子，Tina觉得恶心极了，两人又寒暄了几句，Eric便出去了。
“Fuck！”Tina低声骂了一句，为自己学会了Bette的口头禅感到好笑。她飞快地打开邮箱，仔细看了一眼邮件，然后把它丢进了垃圾桶。她正准备关掉邮箱，一封新的邮件出现在窗口，她飞快地打开，看到自己正趴在Bette肩头酣睡，而Bette正对着镜头做鬼脸，她不由得笑了出来。
“Baby，这样做是不对的。”她回了封邮件，很快那面就回了过来：“T，放心，我知道的。不过，这张真的很美。”
“你是想说你的鬼脸很美么？”
“不！我想说你睡觉的样子很美。另外我想说，以后我们就拿Room做安全词如何？”
“去你的！”
“我很想说如你所愿，不过现在我得先去找Helena吵个架。待会见T！”随着点击发送的按钮，Bette的笑容也被一并发送了出去。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平时如同寒霜一般的样子，James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目送她进了Helena的办公室。
“你想举办一场摄影展？”将一堆资料重重放在Helena的桌上，Bette的口气里有着冷冷的嘲讽。Helena玩着笔，优雅地转个圈：“没错！”
“就这些傻瓜的照片你觉得能办摄影展？”Bette指着那一堆东西，Helena耸耸肩：“有何不可么？”
“我告诉你有何不可！这些照片，最多只能叫照相，噢，不，连照相都不如。我敢说，就是James拍的也比这些人好看。”听着Helena似笑非笑的口吻，Bette猛地提起了嗓门。可怜的James在门外看着她们，郁闷自己连打个酱油都能中上几枪。
“构图、光线、主题、内容，这些里面没一张合格的。你知道什么是摄影吗？噢！不，确切说，你知道什么是艺术吗？”Bette的声音越说越大，Helena轰然站起来：“那你就懂吗？”
“不巧！正好比你懂一些。”Bette直直地顶回去。两个人隔着桌子盯着对方，好像两只好斗的公牛。
过了好一会，Helena缓缓开口：“我希望你明白Bette，我拥有这里的一半产权。换句话说，我拥有决定权。”
“我也希望你明白，我恰好拥有另一半产权。换句话说，我可以反驳掉你的决定权。”
“你真的不想开下去吗？”面对硬气的Bette，Helena终于丢下了杀手锏。看着她的样子，Bette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这就是你的杀手锏么Helena？”她嘲笑着看着她，“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让我为那一半的产权而低头，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即使你拥有这一半产权，这里依旧是Poter画廊，不是Peabody画廊。如果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抛售这一半的产权，然后东山再起，你明白么Helena？”说完这句，Bette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重重拍了拍那打资料，然后走了出去。
“Bette！”James一路小跑地跟在老板后面，看到老板在拐角处偷偷地松口气，他不由得偷笑了一下。
“什么事James？”
“如果那些东西你真的不满意的话，那我们得尽快找到下一个展出者，否则九月我们就没有展出了。”
“我知道了James，我会尽快搞定的。”背对下属，Bette平静地说道。James点点头，识趣地走开了，留下Bette一个人在画廊里游览。
“我真的舍得放弃这里吗？”走过每个转角，Bette都轻声问着自己，答案无一例外的是否，她不由得苦笑出来。
是啊！怎么舍得呢？自己实习之后，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这上面。啃着面包彻夜画图纸的过去还历历在目，和那些有才华的艺术家攀谈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十余年的时光在眼前飞快走过，办公桌后面都是忙碌的皱眉的自己。
“再试一次吧！”她对自己说着，转身走向办公室。穿越重重角落，那个自信骄傲的Bette Porter又重新回归了自己。
将车停到INN电视台前，Bette微笑着靠在车门上等着她心爱的女人。阳光照在她灰色的西装外套上，Gucci墨镜下的笑容格外的迷人。
不少人缓下了步伐打量她，深究和别有用意的微笑让Bette感到有些不够舒服。她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往常呆的环境，既没有对她司空见惯的蕾丝们，也没有那些对她取向没什么兴趣的艺术家。
“Tina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的。”她默念了一句，那些不舒服已经刺进了她的心，搅起了她害怕的神经。Bette突然有些开始怀疑过去的三天是不是太梦幻，所以让她迷失在美好的梦境里。
轻咳一声，她收起了原本放松的站姿，对Tina的迟迟不出现感到如坐针毡。如果Tina不愿下来了怎么办？这个想法好像跗骨之蛆，让她无法驱逐。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不安，那些原本缓下步伐的人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这让Bette松了一口气。她重新抬起头，看着她的爱人正向外面走来。她不停地说着什么，好像正在讲电话，Bette微笑了起来。
终于，Tina走出了大门，橙色的皮夹克让她看上去俏丽又不失稳重。Bette紧张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迎接Tina。“她如果不愿公开这段感情怎么办”的念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萦绕着她，现在更是直接将她上扬的嘴角往下拉。
把手机丢进包里，Tina快步走进Bette的怀里揽住她的头就是一个结实的吻。Bette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笑开了。她抱着Tina给了她一个热情的回吻，然后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在Tina坐进去的瞬间，Bette也看到了跌了一地的碎眼镜片。她得意地耸耸肩，在Tina的莫名其妙中上了车。
“我们去吃日本菜？”扣上安全带，Bette问着，口气里却带着笃定。过去三天的相处，已经足够让她知道Tina喜欢吃清淡的食物这件事了。所以一向有啥吃啥的她今天特地抓着James查了半天，最后选定了日本菜。可怜James一上午没看一个艺术作品，所有时间都拿来躺枪和被老板公器私用了。
“好啊！”Tina笑着，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Bette的车是敞篷跑车，虽然够拉风，但也够摧毁发型的。Bette注意到这点，按下按钮，重新把车顶合上。
“好些了么？”她不好意思地问着，担心自己“粗鲁”的驾驶习惯吓到Tina。Tina点点头，脸上的微笑毫无保留地绽放开来。在等红灯的间隙，她亲吻了Bette的侧脸，说着“我爱你”！
Bette的笑容也加大了。她喜欢听Tina的表白，每说一次，便觉得心里滋润一分，看着她乐呵呵的样子Tina抿起了唇，她简直无法想象Bette可以这么可爱。
“你上午和Peabody吵架吵的怎么样了？”想到可爱，Tina便想起了Bette的最后一封邮件。Bette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她紧了紧手指，口气有些奇怪：“如果我说吵输了你会怎么做？”
“嗯？”Tina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想我会先吻你。”
“然后呢？”Bette问道，尽量不让自己的紧张暴露出来。
“然后我会找一双我决定丢掉的高跟鞋，跑到你的画廊去，然后丢到她身上。”Tina做着鬼脸回答。意想不到的答案让Bette哈哈大笑，Tina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也许Bette本人没觉得，但无论是她还是Kit，都认为Bette的自尊心太过刚强了。
“不过，我赢了。所以你那双旧鞋可没出场的机会了。”Bette洋洋得意地说着，讲着上午吵架的过程。Tina专心致志地听着，听到最后威胁那段，她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紧接着，她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能和你一样就好了！”她不无伤感地说着，Bette停下车，关切地看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么？”取出东西，Bette柔声问道，Tina苦笑了一下，挽着她的手走进大门：“我们还是吃完了说吧。我不想因此弄得倒胃口。”
Bette强按下好奇心和保护欲，领她进了一个小隔间。古香古色的木头装饰和原味的榻榻米让Bette颇为赞叹，她决定回去就给James这个万能助理涨工资。
耐着性子，Bette替Tina夹菜又添饭的，Tina任由她服务，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等酒足饭饱之后，Bette将她领上车，这才问道：“我现在可以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看着她一直记挂着，Tina心里满是感动。只有一个人真的把你记挂在心里的时候，那些琐碎的小事也才会记得一清二楚。
“是Eric。”深吸一口气，Tina说道，Bette的眉毛竖了起来：“他？他想追你？”
这个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猜测让Tina又好气又好笑，她白了凭空生气的Bette一眼：“不是啦！”
“那是什么？”Bette嘟哝着，一副你最好给我好好说的样子。Tina无奈之下从头开始说起，当说到Kroll的时候Bette简直要拍案而起：“那个混蛋，还没完了！”
“哈？”这下轮到Tina一头雾水了。Bette莫名地看着她：“你不知道？Phyllis就是他离婚的妻子。”
“……不知道！”Tina摇了摇头，感叹这个世界还真他妈的小的可以。听着她低声骂了句Fuck，Bette笑了。Tina翻了个白眼，自己却也笑开了。两人坐在车里面开始还只是微笑，后来越小越夸张，最后直接变成了大笑。Bette边笑边揽着Tina，Tina扑在她怀里笑的都快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两人收敛了笑容，Bette正色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正愁呢！老实说Shane如果一直给我当助手，实在太大材小用了。她的沟通能力，摄影能力都是一流的，我从不怀疑她会成为一个摄影师。”
“那么强？”
“是的！有机会我要让她给你看看她的摄影。她拍的湖泊温柔极了，还有草坪。我觉得她天生就有抓住灵魂的能力。”谈到Shane的摄影，Tina简直眉飞色舞起来。Bette沉思了一会，慢慢问道：“T？”
“嗯？”
“你觉得我帮她开个摄影展好不好？”
“去了一趟纽约，你倒是把留了几年的头发给剪了。”等着上菜的间隙，Eric宠溺地说道。Joss低应了一声，表情清清淡淡，和那天在画廊的态度截然不同。Eric并不以为意，只是微笑着看着她。Joss任由他看着，也不抬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盘色拉上。
她和Eric在一起已经好多年了，多的Joss自己都算不清时日。他们是在伦敦相遇的，那时她在泰晤士河畔画着分镜头脚本，他坐到她身边静静地看。她记得那时白鸽在他们身边叽叽咕咕，却不记得他们当时聊了些什么。
“鹅肝酱。”侍者奉上来的东西被Eric要求放到她的边上，她抬起头向他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吃她那盘好似永远吃不完的色拉。
“回去纽约，见了Lynch先生么？”Eric优雅地擦擦嘴角，趁着等热盘头菜的空隙问道。Joss的肩膀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放松了。
“有。”她低声说道，Eric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他还是希望你接拍电影么？”
张了张嘴，Joss最终用点头代替了回答。低下头，那盘好似永远吃不完的色拉也终于走到了尽头，她推开盘子，拿过汤碗。
“那你呢？还是只想拍电视剧？”
“嗯。电影所能反应的人物性格，还是太简单了。”喝下一口汤，Joss终于说出了今天第一个长句。Eric眉梢微微扬起了一些，心想她还是老样子，只有说到自己的梦想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话，平常永远都是清清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所以你真的要接受这份工作。Kennard小姐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也非常有能力。正好借这个机会你可以多去拍摄一些面部特写，你一直认为这不是你所擅长的。”Eric循循善诱地说着，不提防Joss猛然抬起了头。
“的确如此。”她表情略有些疑惑，“不过我记得Kennard小姐是一直很推崇McCutcheon小姐的。”
“老实说，McCutcheon的确能力不错，只是可惜了，上头不喜欢她。”Eric耸耸肩，显然不以为意，“说到这个，我有些惊讶一件事。”
“什么？”
“Kennard小姐居然是个同志！以前虽然不觉得，但现在想想，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和McCutcheon关系特别好的原因吧。”Eric半开玩笑地说着，Joss用力地咽了一口，抬起了眉：“所以，你不喜欢同志吗？”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惊讶。公司里看上Kennard小姐的人可不少啊！现在怕是满地的玻璃心了。”
“她的确挺美的。”
“重点在于她很温柔。你大约没注意过她说话的样子吧，甜糯的，嘴角总是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
“所以你想说你看上她了吗？”
“Joss！”Eric提高了声音。Joss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怎么了Eric？”
“你……”Eric“你”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Joss静静地看着他，最后站起了身，越过桌子，给了他一个吻。Eric又惊又喜地看着她，Joss淡淡一笑，坐回原位继续吃东西。
“下午我带你去见见Kennard小姐吧。”Eric提议道，Joss静静地看着他，说了一声好。
然而Joss到底还是没能见到Tina，据她临时助手说，Tina下午请假了。听到回答的Joss有些微微的发愣，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沿着大街小巷慢慢地走，心中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一方面她的确渴望着这个机会，所以Tina的请假让她觉得是故意的；另一方面她又为Shane鸣不平，因为取向而不能升职，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狭隘。
Joss思考着，沿着大路慢慢走。她路过一个影院，LED屏幕上闪烁过一个蓝色的身影，她认得那是蕾雅·赛杜，那个名门后代，看了看表，她毅然走进电影院去观看这部她没怎么注意的电影。
《阿黛尔的生活》，她仔细看着手中的电影票，一字一字地念着。路人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念着影票上的字。Joss耸耸肩，把票放进口袋里，走进了放映大厅。
长达三小时的电影Joss却看得很认真。她细细咀嚼着，用心去感受Adele的感觉。Thomas是她的男友，但是她却不爱他。这情绪和自己何其相似，Joss叹了一口气。
影片缓缓述说着，光影的转换让Adele面对了一个问题，同志吧的不经意流传，心底最深的秘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戳穿，Adele的恼羞成怒在情理之中，Joss却感到一丝心疼。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和Jocelyne终于看到了彼此，心里松了一口气。
时光荏苒，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两人过了一段幸福的时间，然而无聊且疲乏的生活终于让Jocelyne困怠了，她把Adele赶了出去，Joss叹了口气，后面的人也叹了口气。Joss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转过了头。
“Helena？”
“Joss？”
意外相遇的两个人惊诧地说道，旁边的人死命咳了几声，不满地看着她俩，她俩闭上嘴，继续看电影。
过了三年时光，难忘旧情的Adele再次出现在了Jocelyne的面前，Jocelyne却已经有了伴侣和孩子。现在的Jocelyne比以前要平和很多，Adele看着那幅有着自己的三人画，黯然地退了出去。电影到这里戛然而止，亮起的灯光点燃了人声，她俩隔着一排椅子对望。
“今天不上班？”Helena打破了沉默，Joss摇摇头：“我下午去见一个人，结果她请假了。”
“哈！相同的待遇。”
“嗯？”
“我搭档下午翘班了。”Helena半是笑半是咬牙地说道，Joss一愣，紧接着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Helena满是不解，Joss直摇头：“没！没有！”说着，却笑得更大声了。Helena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Joss才终于笑完了，她解释道：“我从你那里知道了我要见的人请假的原因，至少不是因为不愿见我。”
“你要见的是Kennard小姐？”
“没错。”
“好吧！那我也知道了我搭档翘班的原因。”Helena嘟嘟囔囔的，表情像一个小孩子。Joss想起那时在伦敦她惊声尖叫的模样，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了宠溺的笑意。
“你又在想我那次尖叫了。”Helena注意到了这点，撅起了嘴，Joss摊开手，并不否认。入口处又有人在陆续进场了，Helena摇了摇手腕，百丽翡达在那里熠熠生辉：“已经五点了，晚上有什么打算吗？”
“怎么？你想约我？”Joss话才出口就后悔了，这口气听上去实在太像调情，Helena对此只是微微一笑：“那你家Eric还不得杀了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吃饭，想看看你有兴趣没有。”
“可以呀。”Joss干脆地拿起包，“去哪吃？”Helena歪歪头：“我家如何？”
“你准备自己做？”Joss半嘲笑的口吻遭到了Helena激烈的反击：“开玩笑，我手艺很好的。”
“好吧好吧！”Joss摇摇手示意投降，两人并着肩走了出去。
瞟了一眼烤箱，预计羊排距离可以吃起码还有五分钟的时间，Tina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面前的锅里，胡萝卜和芹菜正在里面激烈的翻滚，玉米粒时不时还冒两下头，仿佛借此告示自己的存在。
客厅说话的声音依旧没能断过，Tina半截身子往后靠，看着Bette挂着蓝牙耳机在那里来回走动，语速快的好像机关枪。她一只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不断地摩挲着下巴，手腕偶尔带过解开的衣领，便露出一片肌肤。注意到Tina在看着自己，Bette停下了脚步，眉梢微微挑起，对她展现一个灿烂的笑容。Tina回以一笑，继续埋头做饭。
“好的James，你让木匠尽快拿出一个初稿来。我不在乎多少钱。什么？Helena？拜托，别管她，这是我的展览明白吗？我的！要是她要反对我就直接去找Peggy。对！就这么说。好的，拜。”夸张地挥下手，Bette的语气由赞赏转为激怒又变成挑衅，最后恢复了平和。她摘下耳机往沙发里一丢，打开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她轻点几下，壮阔的沙漠顿时铺满了整个屏幕。尽管已经看了一个下午，Bette还是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声。
“T你说的没错！Shane的摄影真的太让人叹为观止了。”翻着照片，Bette赞不绝耳。Tina抿嘴笑着打开烤箱，往烤好的羊排上面浇着酱汁，三两下的功夫，晚饭已经被她摆上了桌，Bette还在那继续看着她的笔记本。
“吃饭了！”她笑说道，Bette丢下笔记本快步走过去，看着满桌的食物，她揽过Tina的腰，扶着她手上还举着的餐盘，给了她一个深吻。
“你真是太好了！”Bette说着，贴着她的额头，大眼睛里满是惊喜。Tina放下餐盘，靠在她的怀里，手指轻卷着Bette垂下的发丝。
“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翘班呢！”握住她的手，Bette放在唇边亲吻着，温润的感觉让她舍不得放手。Tina抚着她的背，唇角是温柔的笑：“在我看来，你这可真不能叫翘班。”
“怎么说？”
“你见过谁翘班跑去商谈展出的？Bette Porter，你绝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Tina笑着，面颊在Bette的脖子上蹭蹭。发丝带来的麻痒感让Bette忍不住的笑，附在Tina背部的手微微用上了一些力。
“原来这不叫翘班啊！”Bette笑着，故意对着Tina的耳朵说着。水汽温润的呼吸带来了别样的刺激，Tina觉得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当然……不，叫。”她勉强地说着，Bette只觉得心一阵阵的颤。咕咕作响的肚子此刻也听不见了，视线里所有的存在仅仅是那个金发美人儿。
“T……”她软软地喊着，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欲望。Tina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的锁骨那里，指腹轻轻摩挲着。Bette低下头，看到的是不加掩饰的狂乱。
“Baby……”Tina轻声吐出恋人间才有的昵称，那句离开快二十年之久的称呼像是一只手抚摸着Bette脆弱的心。不假思索的，Bette捧住了她的后脑，唇深深地印了上去。Tina捧住她的脸，鼻尖萦绕的紊乱呼吸让两人都不想再放手。
就在这时，电话不厚道地响了。Bette很想装作没听到，但是刺耳的铃声让她实在无法装下去。她愤愤地放开手，跑去接电话。
“Al！”才开头，Bette的怒火就穿过话筒直逼耳边，准备不足的Alice吓一跳，哗地把手机一拉三尺远。
“干嘛？人家只是好心问你要不要看今晚的电影。我弄到了好几张电影票呢！”她抱怨地说着，Bette回头看了一眼Tina，她正在那里笑。
“什么电影？”Bette放低了声音。看到她感兴趣了，Alice立刻活泼起来，声音也高了一截：“今年金棕榈奖的《阿黛尔的生活》。”
“什么？那部？不去，死也不去！”
“那就是不死就来？”仗着电话的长度，Alice不怕死地说道，Bette冲着电话怒吼一声没门，然后咔地挂掉了电话。
“什么电影你死也不去啊Baby？”看着她怒气冲冲地把手机丢到沙发上，Tina莫名地问着。Bette想都没想地就回答阿黛尔的生活，说完，自己捂上了自己的嘴。
“怎么？不好看吗？”Tina一头雾水，“可是今年的影评还是挺夸奖的呀！”
“尺度太大，没有美感。你要是真想看电影，我这里有1971年版的《两小无猜》。”Bette断然说道，然后开始热情推销那部老电影，Tina背着她挑挑眉，心里猜测着原因，嘴里却没说出来：“好的Baby，吃完饭我们来看。”
“嗯！”看到她没缠着自己解释，Bette松了一口气。在心里痛骂了几句Alice之后，她拿起了餐具。才一口，她整张脸都亮了起来。Tina微笑着看着她，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吃了饭，洗了碗，Bette从一堆东西中找出那张碟，Tina看着她乱成一锅粥的书房，真想大笑出来。不过看着Bette那满头是汗的不悦模样，她还是忍住了。Bette把碟交给她，自己又跑进了厨房去煮咖啡。Tina知道她是怜惜自己，也便一笑。
“叮铃铃！”电话又不识趣地响了，Bette嘟哝了一句谁啊，Tina举起了手机：“我的。”
“噢！快点讲完它。”Bette吩咐着，转身去摆弄爆米花。Tina撅了个嘴，按下接听键：“嗨Alice。”
“嗨Tina，Bette不在你身边吧？”
“她要是在的话，这会你电话是不可能打通的。”
“我也这么觉得。说真的，你们真的不打算来看这部电影么？Dana去问了一个看过的人，都说很精彩。”
“Bette说尺度太大了，不适合我。”
“噢！我的天！她控制狂的毛病又犯了。”Alice翻了一个白眼，Tina一笑，“我确实不怎么爱看大尺度电影。”
“好吧好吧！”Alice嘟囔着，“不过我想说，你们不看真的会后悔的。而且，她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什么大尺度不让你看的。”
“怎么？”
“你没看简介吧？这电影说的是一个高中女孩爱上同性后来因为自己的蕾丝身份产生了不安定和迷茫，最后被强行分手的故事。我想说Adele……”Alice滔滔不绝地说着，却被Tina打断了：“原来是这样啊。”她淡淡地说着，看着还在厨房忙碌的Bette，“谢谢了Alice，这部还真的不是我所喜欢的电影呢！虽然挺可惜那几张票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两小无猜更好看。”
“什么？两小无猜？OMG，Bette品味果然一直没什么改变啊！”Alice还想继续说下去，Dana却拉了拉她：“要进场了。”听到这句，正愁要怎么打断对话的Tina立刻说道：“啊！那好好看。拜。”说着，她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Bette正好拿着一堆东西出来，她赶忙上去接着。
“都准备好没？”看着那一盘爆米花，Bette真是超有成就感的，Tina扬了扬下巴：“都在那里了。”看着暂停的画面，Bette拉过她轻轻一吻，然后领着她到了沙发上。
两人靠在一起，安静地看着电影。最开始，Tina还靠在Bette的肩头上，到了后来却是Bette靠在她的手臂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Bette浓厚的长发，Bette则玩弄着她的手指。
她们静谧地倚靠着，看着所有教员跟在校长后面跑去破坏婚礼。Tina张大了眼睛，为着孩子们担心。一声尖叫，孩子们四散跑了，年少的新郎新娘始终牵着手，Bette轻轻紧了手掌。
年轻的新人们在镜头里越拉越远，Bette抬起头，第一次说道：“我爱你！”
抛了一个媚眼，Carmen的手指缓缓移到了播放键上。shane叼着烟坐在后面凳子上，白色背心短裤让她看上去致命的性感。
“这次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吧？”朱唇轻启，眉梢挑动，眼波流转之间，Carmen已经按下了按钮，弦乐器的弹拨声伴随着男声的轻吟响了起来，shane上唇微微下压，香烟立刻扬了起来：“It’s now or never？”
“没错！”Carmen用着西班牙语回答，转过身。她随着音乐扭动身子，红色的短裤掩盖不住她腰部别有特色的纹身。昏暗的灯光下，shane简直觉得它也在跳舞。她伸出手，搭在了那纹身上。Carmen继续舞着，头却已扭了过去，娇嗔地看了shane一眼。shane大笑，掐灭了烟头，抓住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怀里。裸露的皮肤摩擦着，室温在这秋日的夜晚渐渐燃烧起来，猫王还在播放器里卖力唱着：“kiss me my darling,be mine tonight……”
Carmen的手已经伸进了Shane薄薄的背心下，长期打碟造成的茧在那里反复摩擦，Shanee已经逸出了呻吟，隔壁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她们的发展。
“Jenny，你没事吧？”Shane停下动作，冲着隔壁喊道。Carmen猛地缩回手，骂了一声:“fuck！”Shane抱歉地看着她，随手拿了一件大外套罩着，走出了房间。
“Jenny。”Shane小心地在满地狼藉中穿行。满屋子的灯似乎都坏了，只剩下墙角的落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Jenny。”Shane走到她身边，把地上的塑料碎片拾掇开，坐了下去。
“Shane。”
“我在，Jen。”
“她说她爱我，她要我相信这点。”
“谁？Marina？”
“是的。她对Francesca完全没有解释，她只是说她爱我，你觉得我该相信她吗？”
“你愿意相信她吗？”
“我不知道Shane.”
“那你爱她吗？”
“我爱，我当然爱她。”
“那你就相信她。”
“为什么？”
“爱情不就是应该相互信任的吗？”Shane点燃了一支烟，一闪而过的火光照亮了Jenny疑惑的眼：“你相信这句话？”
“是的，我相信。”Shane摊开手，Jenny笑了来:“狗屁。Shane，你或许相信很多东西，但是你从来不相信爱情。”
“是吗？”门口传来了冷淡的声音，她俩抬起头，看着Carmen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墙角缩的两人。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你不相信爱情吗？Shane”看着不说话的两人，Carmen又重复了一句，眼角已经隐隐带泪她仰起头，不想让它流出来。
“我…”Shane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哀求地看着Carmen，她希望Carmen不要再逼迫自己。Carmen地话还失望地摇摇头：“那就这样吧shane！” 她笑笑，表情凄凉，“既然你从不相信爱情，那以后……”她没说完，Jenny尖叫起来：不 “是的！不是这样的Carmen！”
“Jen？
“见鬼！Shane，你为什么不能看到自己的心意呢？你爱她，你知道这一点的。”Jenny盯着Shanes慢慢地说道。Shane脸上满是震惊、不解、还有疑惑。Carmen看着她俩，轻轻地摇头:“我走了！”说着，她往外走去。Shane几乎是跳起来的，她狼狈地跑出去，完全不管地上那些“地雷”
“别走！”她拽住Carmen。Carmen站着不动，却也不肯回头
“别走！”Shane软了身影，她从后面抱住Carmen，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别走Carmen，别走！别走……”
“Shane”Carmen任由她抱着，声音里隐隐带了一丝哭腔，“Shane我没办法每天哄着自己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就能得到你的爱。我做不到Shane，我做不到。”
“不，不是这样的。我爱你，Carnen。”Shane急急地捂住她的嘴，“我爱你Carmen，真的。”
“可你并不相信爱情。”
“我不知道Carmen，我也许依旧不相信它，可是我爱你，我相信这一点，我相信我的心。”
“是吗？”
“是的。所以，不要离开我，Carmen，不要离开我。”Shane把脸深深地埋进Carmen的脖子里，泪水缓缓地流了出来。Carmen握住她的手，缓缓转过身，最后将她抱进怀里。
Jenny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切，心里在为朋友高兴的同时，也更堵得慌。Marina疲惫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回荡:“Jen，我爱你，你要相信这点。”
你要相信这点，相信这点，相信……
“啊！”尖叫了一声，正在紧紧拥抱的两个人顿时松开了手，同时看着她。Jenny冲进房间拿出车钥匙，飞快地跑了出去。
“jen你去哪？”Shane只来得及喊一句话，门外远远传来回答：“Marina那里。”
“哇哦哇哦！这还是我们那个神秘、高贵的Marina小姐么？”才进Planet，Alice就啧啧说道。Dana跟在她后面死命扭着脖子，不晓得是伤到了还是怎么。
“嘿Alice。”Marina低沉着嗓音说道，给她弄了一杯摩卡，又给Dana弄了一杯牛奶，“伤到脖子了么Dana？”
“嗨！别提了！”听到Marina关心的问话，Alice直接翻了一个白眼。Dana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和Marina道了一声谢。
“你又怎么欺负人家了？”又有人推门进来，Alice眼睛顿时一亮：“哟！难得中午可以见到你啊Bette。”
“我来谈事的。”Bette边说边和Marina要了一杯香草拿铁，又问后面的人：“你要喝什么？”
“呃，拿铁就好。”Helena愣愣的，眼睛一直落在最里面的位置上。Bette顺眼瞧去，笑了。她喊住正在往里走的Marina，又多加了一份华夫饼。
“嗨！女士们。”谢绝了店员的帮忙，Bette轻巧地举着盘子走到了一张桌子旁，含笑打着招呼。Tina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原本认真的表情瞬间转换成了明亮的笑：“Bette！”
“嗨T！”Bette把食物放下，倾下身子在她唇上附上一个缠绵的吻。这旁若无人的态度引得朋友们一笑。
“Baby……”在呼吸的空隙间，Tina呢喃地叫着，恳请她停止这个吻。Bette撅撅嘴，站直了身子。Tina不好意思地冲着桌对面的人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挺让人羡慕的。”Joss抿抿嘴，收起桌上的资料：“那么我们下午在谈？”
“好的。”看着她这么善解人意，Tina不由得感激地说道。Joss歪了歪头，用表情说着这是应该的，然后愣在了那里。
“嗨Joss！”一直站在Bette身后的Helena终于打了招呼，Bette惊讶地发现她脸上竟然有些局促不安的表情。Joss先是愣着，慢慢的，她展露出一个微笑：“嗨Helena。”
“有新闻！”一直旁观的Alice立刻闻到了什么，她拽着Dana躲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Helena脚尖点着桌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想吃些什么吗？”Marina关注到了这些，连忙过来打破僵局。Joss抬起头，微笑着：“想在这里吃午饭吗Helena？”
“哈？啊！好的好的！”Helena慌乱的点头引起众人一笑。Bette和Tina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交流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Helena请我吃了一餐不错的晚饭，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回请呢，没想到相请不如偶遇。”看出她们表情的Joss主动说道，Bette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神情，Alice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我敢打赌，昨晚一定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她喃喃地说着，誓要找出原因。Dana在背后拍拍她：“可以点东西吃了吗？我快饿死了。”
“哎！你不是运动员吗？一餐不吃能饿成这样？”Alice没好气地说着。Dana张大了眼睛：“我是运动员，可我也是人。再说如果不是你我能饿成这样吗？”
“怎么？她让你精力尽失了？”听到对话的Bette抿起嘴，露出一个蔫坏蔫坏的笑容。Tina拈着她拿过来的华夫饼，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在Alice和Dana身上打转。Dana脸立刻红了起来，Alice不满地说道：“我是那么急色的人吗？”
“在我看来，你一直都是。”Bette点点头，向Marina要了一份炸玉米饼。Alice郁闷地说了一句“去你的”，Tina笑着回应“那是我的专利。”
“哎！这是受不了你们两个。”被逼的发疯的Alice高举着手，几乎想尖叫出来，“我不过就是昨晚留宿了这个网球手，你们要不要这样！”
“留宿？”Bette和Tina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把促狭压到了最里面，“这在我看来可是有故事的哟Alice。”
“还不是你们！”听到Bette别有用心的话语，Alice顿时气呼呼的，那两人莫名其妙，指着自己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
“是啊！叫你们出来看电影不看，就把我和她丢在影院门口。等看完的时候都晚上十点多了。你说我不留宿她怎么办？”Alice噼里啪啦地说着，没注意Bette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来回到家，又被里面的场景刺激的睡不着，无可奈何之下……”
“你们就学了？”一直在一旁听着的Helena插进嘴来，四个人齐齐给了她一个白眼，Helena回敬了一个，双方鸣金收兵。
“所以，你们就学了？”回过头来，Bette坏笑着重复了一句。能欺负Alice的机会不多，如果她不抓紧的话可就真的暴殄天物了。Alice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没！”
“那你们干嘛了？”Tina问道，抓紧时间抿了一口咖啡。
“我们就在玩关系图啊！我还特别警告这个菜鸟有哪些人是绝对不能碰的。”Alice说着，拍了一下Dana。Dana还在揉脖子呢，听着她说，赶紧点点头：“没错！没错！”
直觉告诉Bette还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了一眼Tina，她决定不再逼问。万一Alice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她不再逼问，Alice松了一口气，偷偷地抹了一把冷汗，顺带瞪了Dana一眼。Dana无辜地看着她，一副我也是受害者的表情。看到她的样子，Alice不由得笑了起来，回想起了早上的故事。
叮铃铃！
大清早的，闹铃就响个不停。Alice转过身，一巴掌按到闹钟上，闹钟立刻哑了嗓子。她得意地笑笑，翻过身，手臂搭在一个人身上，继续睡着。
“等等！有人！”Alice突然反应过来，她哗的一下坐了起来，睡眼迷蒙地打量着床上的人。还没等她看出个结果，那人已经一声尖叫，拽着被子就窜到了床的一角，动作干净利落地像青蛙。她这么做的结果就是，Alice光着身子暴露在了空气中。
“Dana！”
“Alice！”
两个人同时尖叫着，看着对方。Dana瑟缩地躲在被子后面，看上去好像要被强暴的小媳妇儿。Alice眨眨眼，又眨眨眼，隐约地想起昨晚的事，不由得翻个白眼。
“别看了，咱俩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说着，抓着被子的一角要抢回来。秋季的清晨到底还是有些冷的。
“你确定？”Dana拽着被子生死不肯放手地问道。
“当然！咱俩不就是玩儿关系图玩的后面累的睡着了吗？别扯了，被子给我，我快冷死了。”Alice说着，继续拽着被子。Dana小心地放了一点儿，但还是盖住了大部分的自己。
“你还睡不睡？”被子重新盖在身上，感觉到温暖的Alice同时也感觉到了困意，她打了一个呵欠问道。Dana歪着头想了好一会，点点头：“睡！”
“那就睡吧。”Alice说着，重新倒回到她的枕头上。
相比昨天的开朗热情，今天的Helena要局促不安许多。她垂着头，手指始终摩挲着杯子的边缘。Joss安静地喝着咖啡，眼光平静且淡定。
“昨晚……昨晚我很抱歉！”聚集了半天的勇气，Helena终于说出一句话。隔着三张桌子远的Alice耳朵立刻竖直了，脸上满是八卦的神色。Bette白了她一眼，Tina轻轻握住她的手，Dana无力地望天。
“没关系的。”Joss静默了一会，这才缓缓说道。她面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就连笑，都是淡淡的，几乎看不到弧度，“只是喝醉了。”
“嗯。”Helena低着头，双手捂着面前的纸杯。Joss静静地看着她，嘴角的弧度略微大了一些。
“真的没事Helen，也没发生什么大错不是吗？只是亲吻而已。”看着她的头越来越低，Joss开口了，平日里清冷的声音竟然有了些微的温度。Helena慢慢地抬起头，看到Joss淡然地坐在那里，没有预想中的生气，更没有自己害怕的冷淡，她终于放下了心。
“看来以后家里还是不要备酒比较好。”Helena笑道，拿起一旁的蔬菜羹。Joss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大笑起来：“那可不行，我可是很爱那酒的。”听到这话，Helena猛然觉得心一动。她缓缓开口道：“你是说，你愿意下次还去我那一块看电影么？”
“或者，你也可以带酒来我家看电影。我泰国菜弄得还是不错的。”面对她的疑问，Joss轻轻一笑。Tina喔了一句，Bette不解地看着她。注意到Bette疑惑的眼神，Tina笑了：“没什么。只是一个上午都没能看到她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现在看到了，觉得挺惊艳的。”
“发自内心的微笑，哈？”Bette撅起了嘴，看上去有些不乐意Tina的说法。Tina往她身上蹭蹭，最后索性靠在她肩膀上。Bette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对着Alice没好气的白眼只是嘚瑟地笑。
“你的工作计划弄好了吗？”把玩着Tina的手，Bette轻声问道。
“差不多了。我下周一开始飞。”闭上双眼，Tina的鼻尖蹭到了Bette的脖子，Bette的香气环绕着她，Tina觉得自己竟有些晕沉沉的想睡。
“看来这次Shane不能陪你去了。”Bette的声音有些歉然，来往的呼吸拂动了Tina的刘海。
“我知道。没关系！”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不知睡意是否也会感染，Bette也渐渐闭上了眼睛。“有事给我打电话。”
“然后你就飞来吗？”Tina的声音里带着点调皮，但更多的还是困意。Bette拿过旁边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将她抱紧了一些。
“看来你还真是日夜劳作啊！”看着这样都能睡着的Tina，Alice撇了撇嘴。Dana在一旁莫名其妙：“日夜劳作？Bette不是……”说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整张脸涨得通红。Alice好笑地看着她，心却越跳越快了。
“嗨伙计们。”不知什么时候Shane到了，她打个招呼，拖过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
“嗨！”Bette轻应了一声，稍微挪了一下身体。Tina被一下惊醒了，她迷蒙地睁开眼，看到朋友们正带着善意的嘲笑看着她，她的脸也蹭的红了。
“也许，下次我们可以一起看《Love Me If You Dare》？”盈盈笑语从旁边的桌子上飘来，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偏过头，看着声音渐聊渐大的两个人。不知何时Joss脸上已满是笑容，阳光下的眼神有着赞赏和惊喜，Helena早已不见平日富贵女儿的状态，表情声音都天真烂漫地像一个孩子。
“这电影名字挺有趣的。”Bette边帮Tina整理她睡乱的头发边随口说道，Alice却摇了摇头。
“怎么啦？”Dana不解地问道，Shane沉吟了一会，回答她：“那不是一部喜剧。”
看着办公室里面对着电脑一脸沉思状的老板，James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忍着没笑出来：“老板，到点下班了。”
“喔！噢，你先回去吧。我事情还没做完。”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Bette被惊醒，微笑地说道，James含笑带上了门，心里却在腹诽按她下午做事的效率，估计明天事情都忙不完。
见办公室门被关上，Bette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脚，轻轻点击了一下鼠标，屏幕飞快地切过，一张新的照片被放了上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是一张随手拍下的信。
Dear Baby：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Richmond安顿下来了。这儿的空气香味总让我想起北卡罗来纳，因为它们都有着那种原始的田地味。在来酒店的路上，我看到路边一个房门口，有一群人在唱歌。他们一个拿着吉他，另一个再拉手风琴，声音影影绰绰的我听不清楚，不过偶尔飘过的音符倒是让我想起了You’re still the one。其实我一直很想说，亲爱的，这首歌你每次都会唱走调。
看到这里，Bette不由得耸耸肩。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唱这歌会走调呢。
我到酒店之后，就有人递给我一本宣传手册，封面是伊丽莎白女王的画像，为了这名字我特地看了几页，才知道原来弗吉尼亚州来源于她的名字，说到这个，亲爱的，你有为我守贞吗？
“你呀……”看到这句调皮的话，Bette不由得摇摇头。外面不知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发出一声轻响，紧接着就是一声咒骂：“该死！”
Bette听着皱了皱眉，走出了办公室。
“你还在忙吗？”看着已经差不多成型的展区，她轻声问道。架子上的人转过头，冲她微笑：“是啊！总不能拿钱不干活。”
听着她的自嘲，Bette倒是笑了：“我不会那么说你的Candace，我知道你是这个行业里面最好的。”
“恐怕你还得加上女人两个字。”Candace耸耸肩，把一根木条举起来，然后稳稳地插了进去。她往后仰了下身子，摇摇头，又把木条调整了一下，原本一片黯淡的墙壁立刻光亮起来。
“调的好！”Bette不由得称赞道，Candace笑笑，利落地跳下台子：“吃饭没？”
“我？”
“是的。”
“还没。”Bette耸耸肩，一副很正常的样子，“我很忙。”
“那你现在想不想吃饭？”Candace没有去理会那句很忙，只是单刀直入地问着。看看时间，又看看窗外，Bette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Candace带她去了一间很小的墨西哥餐馆，里面人很多，几乎所有人说话都是用吼的。西班牙语，英语，还有各式各样听不出来的语言在这彼此干扰着，Bette的眉毛简直都拧在了一块。Candace很快地拿了食物出来，把她带到一个小角落，Bette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开始觉得跑来这里吃晚饭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很抱歉我一时没想起你不会习惯这种地方。”大口吃着东西，Candace边咀嚼边说着。Bette歪着头看了半天的食物，最后试探地咬了一口。还好，味道不错。
“这没什么。”她又咬了一口，借此安慰自己快要造反的胃。Candace看着她逞强的样子有些好笑，“我可是真心实意道歉的。”
“我认真的！”Bette用耸肩作为回答。Candace稍微沉默了一会，这才抬起眼来：“听说，你在和一个白人恋爱？”
“没错！怎么啦？”
“没，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嗯？”这个说法有些出乎意料，Bette不由得看着她。Candace把包装袋丢进脚下的垃圾篓，胳膊撑到了桌面上，看着Bette的眼神也隐隐有着光彩，“我认为混血女和白人女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说什么？”Bette只觉得一股怒气勃然而起，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Candace拍拍她的肩想让她平静下来，却被Bette一把甩开，她只好摊摊手，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种族歧视是什么时候废除的。”
“1967年。”
“是的，没错！那一年废除了，可是之后的几十年里，这件事却依旧存在着。作为混血，我们在两边都得不到应有的支持，反而是更多的嘲笑。更别提我们还是同志的身份……”Candace慢慢地说着，一副感同身受的语气，“你觉得会有白人女放弃她们可以享受的合法权利，而投向我们的怀抱。”
一开始还想反驳的Bette听到这话，不由得安静了下来。她知道Candace说的都是客观存在的事情，这让她一时没了主意。看着她彷徨的样子，Candace慢慢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
“嘿！你在干什么？”Bette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她。Candace任由她推开，只是说：“我喜欢你Bette。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疯了！”Bette大喊道，Candace对此只是摇摇头：“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算了吧！即使没有Tina，即使我注定单身一辈子，我也不会找你。明天James会和你结账，以后我不会再看见你。”Bette愤怒地说着，转身走上了自己的车。
上了车，她把头靠在了方向盘上。即使再怎么否认，Candace的部分话语还是挑起了她内心不安的情绪。作为一个混血，她比别人更加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残酷。想到孩提时期的欺负，想到父亲把自己赶出来的过去，她的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回到家，把钥匙丢到茶几上，Bette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撑着头，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Candace的话依旧像诅咒一样萦绕在耳边，声声不息。
“Fuck！”她大叫一声，打开桌上的笔记本，显示器上Tina正冲着她笑。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吊带和牛仔裤，单手托着脸，微微咬着下唇，金发在阳光下闪耀。看到她这模样，一直无精打采的Bette终于露出了一些微笑。想着下午的邮件还没看完，她迅速登陆上邮箱继续查看。
“刚开始飞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趟旅途会非常漫长，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才过了五天，我就那么想你。我知道你肯定会带着蔫坏的笑容问我：‘你想我什么呢T？’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告诉你答案。因为我想念的是你的一切，你微笑时上扬的嘴角，你大笑时的前仰后，你吃饭时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你亲吻我时温柔的唇瓣，还有其他一切的一切。如果说之前，我觉得这趟旅途还只是非常漫长的话，那我现在简直就要开始痛恨它了。因为它剥夺了太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看到这里,bette不由得叹了口气。Tina在信里说出了她想说而不敢说出口的话。她总怕自己开口说想念，便让这份爱情变得卑微起来。
“好在Joss还是一个很可靠的同事。你知道吗？和我们那天在Planet见到的她不同，她很少说话，笑容则更少。她总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端着咖啡静静地看着，有时安静地我几乎会忽略她。除了在工作的时候，工作时候的她很有气势，有些时候我甚至会看到你的影子，不过是你责骂James的影子。她确实很厉害，我看了我们最新一期的预稿，微表情抓的极为巧妙，我有预感这期会更加卖座。
说完了我的事了，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呢？
我真的很想你！
爱你的
T”
看完这封信，Bette整个心就像打了气，飘飘然起来。她抓起电话，拨通了Tina的号码。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明亮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了心里：“嗨Sweetie。”
“嗨Honey。”Bette抽着鼻子，两滴泪还挂在眼角。Tina注意到了，和同事们打个招呼，她到了一个安静地角落。
“怎么了Baby？”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轻轻地飘来，让Bette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唰唰地往下流。
“没什么！”她逞强地说着，抹着自己的眼泪。Tina无奈地叹口气：“Baby……”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想你了。”Bette轻轻地说着，掩盖掉了自己哭泣的真实原因。Tina微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Bette对她说我想你。
“我这个周末飞回去好吗？”靠在门上，她笑问道，声音里是怎么也不能掩盖的思念。
“不要！”Bette摇头道，她的拒绝让Tina很惊讶，“为什么？”
“我最近比较忙，而且我不希望你舟车劳苦地跑回来两天就是为了看我。”Bette仰头看着天花板，好像这样眼泪就不会继续往下流。
“Bette……”
“听我的T，时间还长，对不对？”
“好吧！”Tina勉强答应着，原本兴高采烈的笑容也暗淡了下去。Bette恍若未觉，只问：“你下一站到哪里啊？教堂山吗？”
“不，那里是最后一站，我准备圣诞节前到那里，然后正好回家过圣诞。”
“不错的打算呢。那你打算下一站到哪？”
“耶鲁！”
美国 New Haven
迈着轻快的步伐，Tina和Joss徜徉在耶鲁大学之内。和其他大学艺术院长不同，耶鲁大学的院长要求把采访的地点定于校园之内，为了这个要求，她俩不得不到处逛着找合适的地方。
停下脚步，仔细比划了一下附近的光线，Joss摇摇头，Tina陪着她继续走动。不少来来往往的学生打量她们，冲她们露出一个和曦的笑容，她们也便回以一笑。
“有没怀念过大学的生活？”绕过一湾湖泊，Tina笑问道。Joss沉吟了一下，摇摇头：“很少怀念。”
“这样啊！我倒蛮怀念我那时的生活呢。”听着白色的单鞋在石子路上发出的踢踏响声，Tina嘴角荡出温柔的笑意。Joss静静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停电的夜晚，那个破表的尖叫声，嘴角也慢慢弯成了一个弧度。
Tina挑了挑眉，她认识这个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在自己的脸上也看到过。看着Joss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Tina也就不再打扰她，只是左顾右盼地找着合适的地方。看着草地旁，长椅上，榆树下翻看着书的同学，她竟也陷入了思绪，想象着Bette在这念书时的青涩模样。想到她偶尔露出的羞涩笑容，痛骂James时的大女人模样，Tina总觉得她是那么的生动，完全不像平日被光环笼罩着的人。
两人各自想着，步伐也慢了下来。偶尔交错的没有焦点的眼神，让她们都无意识地一笑。直到电话响起，她们才从思绪中脱离出来。
“嗨Eric。”Joss的笑容收敛起来，淡淡的语气应着电话。Tina走到一边，给她留出私人空间。
这通电话讲的有些长，Tina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把玩着手机。Bette骄傲的笑容在屏幕上闪闪发亮，想着这两天总是匆匆结束的电话，她按捺不住地拨通了号码，得到的却是留言提示。叹口气，她把手机丢回口袋。
“你觉得那里怎么样？”指着不远处建筑的一角，Joss问道。她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通话，表情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Tina抹了一把脸，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一座城堡立于小山之上，山的断层里间或有一些绿色，而山脚则有着一个铜质的喷泉。喷泉附近郁郁葱葱，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在这晚秋的时节，竟赋予了春的色彩。
“好地方！”她赞着，“就那里吧。眼光真好。”Joss拉开嘴角算是一笑，两人沉默着往回走去。
原本入住的酒店距离学校并没有多远，然而回去的路上却堵成了一团。Joss打开收音机听着音乐，Tina拿过速写板开始画画。Joss听着铅笔尖在上面摩擦的沙沙声，便探过头去，看着图像在上面慢慢成形。
柔和的刘海，微卷的长发，尖挺的鼻子，迷人的微笑，Bette的半边侧脸逐渐在画纸上成了型。Tina聚精会神地画着，Joss也渐渐地看着入了迷，两人都没发现道路已经松动，直到后面的人不耐烦地按了喇叭，两人这才回过神来。Joss的脸罕见地红了一下，她咬着下唇迅速发动汽车，Tina合起速写簿，看着窗外延绵不尽的榆树，思念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却又是谁的声音在心里朗读着诗句：
几次轻吻，几次拥抱，伸出两臂想搂住什么，
树枝的柔条摆动时光和影在树上的游戏，
独居，在闹市或沿着田地和山坡一带的乐趣
她微微笑了起来。站在房门口和Joss挥手道别，她呢喃着剩下的诗句推开了门。窗边眺望远处的红色背影让她微愣，紧接着欣喜的笑容便替代了一切。
“Baby……”她轻唤着独有的昵称，丢下画板快步向她走去。那红色背影转过身，脸上是抱歉的羞涩笑容。她张开手，将Tina抱了个满怀。
“我想你了。”闻着熟悉的香味，Bette轻声说道。她的声音竟有些哽咽，Tina抬起头，轻轻摩挲着爱人的脸，大大的黑眼圈挂在上面，她心疼地捧着它，柔声问道：“最近很忙么？”
“嗯，非常忙。”Bette按住她的手背，语气里满满都是疲惫。她要怎样说明那些萦绕的梦魇，让自己日不能思，夜不能寐！那些缠绕着恐惧的过往，那些永不能忘怀的逝去，最终只能让她垂下向来高昂的头颅，依靠在恋人的肩膀上。
Tina请抚着她的背，小心地摩挲着她微卷的头发，即使只是一个目光的交错，那些沉重的疲惫也传递到了自己的心底。她亲吻着恋人的侧脸，声音柔软而又绵长：“先睡一会，好么？”
Bette点点头，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到床边。穿惯的蓝条睡衣平整地放在床头，上面有她的味道，也有Tina的味道。Tina让她坐在床上，跑去浴室放水，又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Bette揽着她的腰，靠在她的身上，吸吮着Tina独有的气息。酒红色的丝质面料柔软了她疲惫的面容，Bette任由自己放下心防，只为了那独属于她的温柔。
Tina一直轻抚着她的背，小心地替她脱去那件厚重的红色西服，又替她拂去面上垂下的发丝。她亲吻着恋人的头顶，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与温柔。水声渐渐溢出，她抚着她的手臂，柔声问道：“我们去洗澡，好吗？”
Bette点点头，默默地由她牵着走向浴室。在浴室门口，Tina踮起脚尖，在她的唇上覆上一个轻柔的吻，然后带上了门。
慢慢地整理Bette脱下的衣服，Tina倾听着泼出的水声，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的，Tina觉得就连那水声，都溢满了疲惫。她不知道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她拨通了James的电话。
James正忙得手脚朝天，听着电话响，他几乎都没好气起来：“喂！”
“嗨James，是我。”Tina看着浴室门口，柔柔地说道。James立刻放低了声音：“你好Tina。”
“很抱歉打扰你了，我想问下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Bette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她啊……”说到老板，James也叹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他翘起脚来，“她用两天时间做完了五天的事情，能不累么？”
“怎么会突然这么忙？”
“倒不是忙。只是，我也说不来，只觉得大前天之后老板一直郁郁不乐，还常常对着手机发呆。我偷看过一眼，是你的照片。”
“这样啊！谢谢你了James。”深吸一口气，Tina挂掉电话。幸福和伤感同时在心中激荡，让一贯微笑的她竟也想流泪。
看看表，Bette已经进去了快半个小时了，Tina担心地敲敲门，没有半点回应。她推开门，看到Bette已经睡熟了过去。摇摇头，她拿起手边的浴巾，努力地扶起她，丝毫不顾水弄了自己一身。小心地给她裹上浴巾，把她扶上了床边，Tina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Sleepwell。”
这一夜Bette睡得很沉，那些数日来萦绕的梦魇都被驱之殆尽，只有无数的绿色在那里盛开。依稀仿佛感觉到手边有一阵温暖，Bette牵住它放在自己的胸口，浅浅地露出一个笑容。
看着梦中依旧留恋自己的人，Tina靠的更近了一些，肌肤的温差熟悉的香气带来了说不尽的依恋，渐渐的，她也坠入了梦想。
等Bette醒来的时候，Tina正背对着她化着妆。见惯了她柔和模样的装扮，Bette惊讶地发现穿着西装的Tina竟也颇有气势。她略微地动了动，Tina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个晨曦般的微笑：“早上好。”
“早上好。”Bette想坐起身，然而赤裸的身体还是让她缩了回去。Tina笑着把她的衣服拿给她，还没忘记在她的唇上烙上一个甜蜜的吻。Bette伸手揽住她的脖颈，舌尖轻舔过她的唇，Tina的手撑在枕边，唇瓣的相连让空气越来越燥热，直到不能呼吸，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再说一遍，早上好！”依旧不肯放手的人贴着另一个的额头，温暖的呼吸拂开了深秋清冷的空气。
“早上好！”Tina微笑着，再在她的唇上种下一个吻，这才站直了身子，“今天要和我一起去采访吗？”
Bette看着天花板无奈地叹气：“我也想啊！可我下午三点的飞机回洛杉矶。”
“我们两点左右就能结束了，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吧。”Tina握着她伸出来的手，拇指轻抚着摩卡色的手背。Bette有些犹豫：“Shane的摄影展还有好几天，你现在就回去，会不会太累？”
“没事的。本来下一个计划就约在Shane的摄影展之后。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更大。”举起Bette的手在脸颊上擦了擦，Tina的声音里是说不尽的感恩与温柔。Bette看着她闭上的双眼苦笑了下，这才回答：“好吧！我也挺想念那里的。”
“那我去大厅等你了。我还有个小会要开。”站起来，再亲吻了一次Bette的额头，Tina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看着被轻轻带上的房门，Bette长长地叹口气，这才起身穿衣。
等她出来的时候Tina的团队已经集合完毕，各种摄影机被扛着提着，倒让Bette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外人。Tina走过去亲热地挽着了她的手，众人都带着善意的嘲笑看了她们一眼，Tina歪了歪头。
去大学的路上Bette瞬间化身成了话痨，给大家指着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那里又有什么意义，转交那里又曾经是什么地方，清楚地如同自家的后院，她的谈吐文雅又有趣，大家对她的印象不禁改变了一些，好像以前采访的那个高贵冷艳的画廊主完全就不是她一样。Tina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喜，她回以得意的笑容，不出意料地收获了一个白眼。两人眉目传情，用表情打情骂俏招来了众人的羡慕，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也不会觉得她们只是认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到了！”把车停好，Joss淡淡地说道，五大三粗的摄影师们两下就拉开门跳下了面包车。Bette揽过Tina的肩膀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唯恐那些摄影机的边边角角磕着了她。Tina躲在她的怀抱里呼吸着她的香味，表情是即好气又好笑。
“T，可以下去了。”等满车的人都下的差不多了，Bette这才轻声说道。Tina坐直身子，理好刚才弄乱的发，拉着她的手下了车。
停车场距离预备的地点还有一小段距离，众人慢慢踱着步，感觉这秋日早晨校园的宁静。不少学生踩着脚踏车呼朋结伴地走着，也有一些学生滑着滑板，当然，更多的还是拿着书本匆匆来去的人们。几乎所有孩子的脸上都带有那种青年学生特有的朝气，Bette环顾着周围，竟然出了神。Tina知道她想到了过去的学生生涯，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小心地拉着她的手，怕她走散了。
走了好一会，她们终于走到了预定的地点前。Bette仰头看着山丘上的城堡外墙染上秋阳熠熠的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Tina轻抚着她的手背，专注地看着她。Bette笑了笑，模样颇有些苦：“我已经十八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Tina了然地点点头。如果不算上Kelly Wentworth，这里会是一个很好的回忆之旅。Bette甚至可能会带着她丢下这群人不管，就为了把整个校园的好风景指给她看。然而啊……Tina轻轻踮起脚尖，在Bette的脸上轻轻一吻。
“Elizabeth Porter女士？”后面一个声音忽然问道，Bette疑惑地回头，原本皱在一起的眉眼突然绽放开来：“Dean教授！”
“真的是你啊！我还怕我认错人了呢。”那个头发花白的男子大笑着上来，和Bette紧紧握了握手。大伙都有些疑惑，Tina更是吃惊。
“没想到你居然在电视台工作啊！”环顾了一圈，教授呵呵笑道。Bette笑着摇头：“不！我在洛杉矶开了一个画廊。他们……他们是我女朋友的团队。”
“嗨！院长。”Tina赶紧上前打着招呼，怎么也没想到她要采访的人居然是Bette曾经的教授。看着这个已经见了好几面的金牌制作人，教授对着Bette竖起了拇指：“不愧是我最钟爱的学生。”
“不愧是我最喜欢的教授。”Bette笑着回答道。教授大笑着坐到树荫之下，工作人员赶紧各就各位，只剩下Bette和Tina在外围站着。看着拍摄就要开始了，教授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Joss的眉头微微地皱起，点了点头。
“Porter，晚上一起吃饭，有空吗？”他问着曾经的学生，Bette有些惊讶，很快地就摇了摇头：“我很抱歉教授，我要坐下午三点的飞机飞回洛杉矶。”
“哇哦！”不知道谁惊叹了一声，大伙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被Bette的行动大为折服。Bette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可真是可惜了！”
“或许，等春假的时候您可以去我的画廊看看！我觉得我私人收藏里有几幅会是你所钟爱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教授愉悦地说道，终于坐下接受采访。
“得意门生哈？”看着阴影下忙碌的同事，Tina笑着打趣道。
“得意教授呢！”Bette不甘示弱地回击，得来了一声轻笑：“你真的很喜欢这个教授呢Bette。”
“嗯，就某种程度来说，他启发了我的艺术思想。”
“喔？”这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吸引了Tina的注意，Bette好笑地看着她：“你真的想知道吗？”
“没错！”
听着女友这么说，Bette便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充满激情的声音说道：“艺术！从来都是主观的，艺术不是科学，它不需要什么客观的东西去认证。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感受，那便能化身成为艺术。Emily Dickson是艺术，她用文学的方式表达，David是艺术，用的是雕塑的形式，巴洛特风格的建筑又是另一种形式！艺术的表达是多种多样的，也是要不断地去探索的。千万不要被那些条框限制了自己的探索，艺术，是融合，是接受；而不是审判和改造！”
“喔！说的真好！”Tina点点头，被这番言论深深地折服着。
“这只是他艺术史第一堂课的开头语。Dean教授后来还有大量经典的语言。他鼓励我们去创作艺术，不管手法如何。他说，只有试过，才能更加地去了解画、摄影、音乐，乃至各门艺术的内涵。”
“现在，我有些开始羡慕你是耶鲁的学生了。”Tina微笑着，靠着她的肩膀。Bette微微一笑，揽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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